宝钗落选
年还把家塾搅了一个天翻地覆,她们姐弟俩,死了倒干净——”
钱嬷嬷喝道:“当着姑娘,你说的什么浑话,那是府里的主子和亲戚,也是你能说嘴的?还不退下。”
红鹭唯唯告罪,低着头退出了外间。
金雀说道:“姑娘也太惯着红鹭了,就没她不敢说的话。”
黛玉心情正好,也不追究许多:“你带带她,不要闯祸才是。”
却说这日忠顺亲王在东宫遇到洪淏,厮见后笑道:“咱们的交情,能与别家一般么?我不请你,你自来不愿登门,难道我老人家还配不得你去问安?”
洪淏笑道:“王爷惯回打趣下官,您是皇弟之贵、亲王之尊,我若时常叨扰,日后惹出祸事,连王爷的名声都有妨碍。”
“你的性情,也能惹出祸事来?”忠顺亲王含笑点头,“是了,你拂了南安王府的面子,他家虽不比当年,毕竟是皇嫂的亲戚,后头还有你的麻烦。”
洪淏淡淡说道:“下官不过举人功名、七品官封,哪里值得王府为难?真有那一日,下官去求求王爷也便罢了。”
“你小子,怎么竟是临急抱佛脚的意思?”忠顺亲王大笑,“好!好!我就喜欢这份直爽,我也好生赏你一回。”
“采买木石盆景?”林海颇为不解,“宫中若有营造,一应所需,必由工部会同奉天局采买,咱们不是皇商,便是提前囤积,难道也能在这上头赚皇家的银子不成?”
洪淏解释:“虽不能明白其事,弟子以为忠顺王爷断不会信口开河,便是买来无用,或留自用,或卖他人,也折损不了许多。”
林海不理内务,随口说道:“不是多大的事儿,你看着办罢!”
洪淏便支了二十万两银子,打发林坡、林策、林岭、林途各带五万,往金陵苏杭采买木石盆景等物。
方进八月,宁国府递了讣告,竟是贾家冢妇、长房长媳、贾蓉之妻秦氏可卿一病殁了。
秦氏原为义忠亲王义女,虽不入玉牒,在上皇跟前也是挂过名的,早前贾府进表,太上皇后不欲追究前事,今上亦有宽恕之心,此刻闻她病逝,上皇不免与左手叹息:“我记得,老大媳妇很喜欢那个孩子。”
大明宫总管戴权宽慰道:“贾家检举时,她已卧病多日,皇上是有心宽恕的,听说贾家对她也十分上心,拖了这许久,听说前两日是有好转的,反复了两回,还是不幸辞路,原是她无福,主子何必伤感?”
这便不是皇帝或贾家的首尾了。上皇又问:“甄贵妃知道么?”
“皇后娘娘已经派人回过了贵太妃,贵太妃想托北静王妃送一份奠仪,皇后娘娘已经准了。”戴权试探着问道,“陛下可要赏赐贾家一份恩典?”
“罢了!”太上皇叹一口气,“你去瞧瞧即是,林奕本是大逆罪人,不可对她恩赏太过。”
戴权答应一声:“遵旨。”
林家与贾府是姻亲,早年贾代化在时,对林海也有照应,他是内阁学士、又在亲戚份上,加之洪淏与东宫亲近,贾家头一波便来报丧,林海情知洪淏深恶宁府,偏要磨一磨他的性情,因便嘱咐:“你带墨儿去祭吊吧!”
可卿既死,贾府族人并尤秦亲眷都去吊丧,洪淏到时,贾珍正哭的泪人一般,与代儒等说道:“合家大小,远近亲友,谁不知我这媳妇比儿子还强十倍。如今伸腿去了,可见这长房内绝灭无人了!”
洪淏听着不像,带林墨送了奠仪便要告辞,又听贾珍嚎哭,一面吩咐请钦天监阴阳司来择日、要停灵四十九日,一面要请一百零八众僧人拜大悲忏、超度前亡后死鬼魂,一面又设坛天香楼,教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十九日解冤洗业醮,连林墨都觉纳罕:“这是公爹死了儿媳的排场么?”
洪淏忍笑斥责:“不可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