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韩漠冬见人终于停下来:“我叫人给你包扎?”
洪臣礼动了动胳膊,没再拒绝,只等他唤了人后复道:“一会跟我进宫。”
敏锐地察觉出什么,韩漠冬问:“没审出来?”
宫宴上的刺客皆是死士,唯一的一个活口是被削了胳膊的那个,洪臣礼审问了两个时辰。
“问出来了。”
“那怎么?”
“幕后之人是左相。”
“?????”韩漠冬看了看身后的虎头门,又惊诧扭回头,“怎么可能?!”
“好问题。”
被这般诋回来,韩漠冬是服气的,毕竟,他是真心实意问的。不过好在他不是真傻,终于想出门道:“他这是抵死咬住了,可以啊,是个聪明的。这宫中布置一般人确实做不到,更遑论是在宫宴那样的场合下还能藏匿那十一个弓箭手,他若是攀咬其他人,便是我们信,陛下也不会信。”
一个长衫打扮的掂着药箱急冲冲进来,一眼瞧见前头人胳膊,转脸去看后头的:“不是让你好生护着大人,怎的让大人受伤了?!”
“爹……我没……”
“小伤,劳烦韩伯了,”洪臣礼已经坐下,将胳膊摆在了案上,前者赶紧上前,小心去揭开衣裳上药。
韩漠冬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又没得回嘴,只赶紧退后一步,对着洪臣礼道:“左相曾在殿上公开反对新政,又是两朝重臣,倒是个嫁祸的好人选。大人可想好如何回禀圣上?”
“如实说。”洪臣礼说完抬了抬胳膊,“谢过。”
韩景收拾了药箱直起身:“大人不休息,这便又要入宫?”
韩漠冬咳了一声,摸摸鼻子蹭过去:“那个,爹,正事儿,必须去。”
韩景将他推远了些,拧巴着眉头瞪眼:“饭吃了吗?”
“没呢,我们一会……”
“一会什么一会!胃都不要了哇?!疼的时候有本事不叫唤哎!”他嗓门大,待转眼瞧见坐着的人,终于还是歇了歇气性,“大人,羊汤已经煮好了,用完再入宫,差不了这一会儿。”
“嗯,听韩伯的。”
“哎!好,我这就叫阿三端来。”韩景临走踹了自家儿子一脚。
韩漠冬委屈极了,怼着空气打了几拳才绕回来:“大人,你再这么纵着这糟老头子,今天他能管你吃饭,明天就能管你娶媳妇儿啦!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他再嚣张下去我在这刑部还有什么颜面可言啊!”
“韩伯是为你我好。”
“那是为你好!”韩漠冬纠正,又被门口的声响唬得坐远了些,突然乖巧。
韩景见得他就哼了一声,摆好了吃食,便就站在一边等着他们吃完。
“大人,不是我说,我家这小子的性子,怕是没什么好指望了,倒是大人你,如今你们行的事,与那刀口舔血的也是无异,这身边也没个嘘寒问暖的,总是这般哪里行呢?”
“噗……”那边吃呛了一个,颇有预言中了的感怀。
洪臣礼瞥眼过去,韩漠冬干脆摆摆手转了个身子背着他喝汤。
韩景早已经习惯了眼前人的寡言,知道他听着就行,复又继续唠叨:“是,你怕如今行事危险伤及家人,可你看我跟臭小子,不也在你身边好好的么。这过日子啊,不能这么想的,总要家里有个人才好。外头人如何说,我也是听着了,什么阎罗不阎罗的,阎罗能是大人这样子的么?大人是个心善的,不然又怎么会收留我与这臭小子,还教他学问,叫他得了如今人模狗样的机会。”
韩漠冬扭过身子来:“爹!大人说过,我是聪慧过人的,这才能高中!”
“他是凭自己挣得。”洪臣礼终于开口。
韩景却是根本没入耳:“大人往后,对姑娘们稍微软和些,便是不说话,笑一笑总没什么坏的。当年是你从匪窝里救的我们,如今,韩伯能做的,也就是看顾下你这伤势之类。你虽是比臭小子大不了多少,可韩伯知道,你与他不一样。这婚姻之事,我怕是做不得主,还请大人自己多多留心。”
韩景留在洪家,犹似总管。洪臣礼怎不晓得他真心,闻言起身,郑重点头:“洪某知晓,叫韩伯担心了。”
见他们吃好,韩景也没再多说,躬身收拾了一番碗筷,临走还剐了儿子一眼。
差别对待得一目了然。
韩漠冬西子捧心地捱过去:“大人,看我的心,快看哪!”
洪臣礼懒得配合,只听他兀自演戏:“吧唧一下,碎喽,啧。大人胳膊上那绷带,该给我缠上,哎呦呦,哎呦呦……”
锦绣殿中,年时雪刚刚接了口谕,要她好生静养,不叫他人随意打扰。
这道口谕传得及时,如今她嗓子不好,宫中来探望的倒是不少,也算是替她挡掉了这些应酬。
跟着来的,还有一些补药,好像是太医说她身子有些弱,所以便就又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