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岭牯嵘帐中雾
:“呵,黄口小儿还真敢来啊。他们来了几个人?”
“六人,除了他,还有个四个随从,一个小丫头。”
“哦?”牯嵘王挑了挑眉。
随即他站起身,往营帐走去,淡淡道:
“叫他来帐中找我吧,笼子里的都杀了,无趣。”
他突然又想起什么,对那侍从说道:“对了,还是叫一列亲兵埋伏在帐内,以防万一。”
“是。”
有宦官来请谢不然,谢不然强撑身体从轿子上下来,微微向其颔首。
冬甫低头捏紧了拳头,公子何等身份如今却要向一个低贱阉人低头。
而谢不然却好似未感到半分屈辱,跟在宦官的后面,缓缓走向牯嵘王的营帐。
待要进帐,宦官拦下谢不然,细声细气说道:“亲王殿下贤身贵体,为了安全起见老奴需要搜下谢公子的身。”
冬甫再也忍不住,欲要冲上前理论,却被伯陵一把抓住,谭明月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坐在帐外的地上捶腿。
“冬甫。”谢不然制止了冬甫的动作,对那宦官谦和的笑了笑。
“亲王殿下乃天潢贵胄,搜身自是应该的,只不过在下胸口处有道剑伤,还望公公能避开那处伤口。”
那宦官睨着这青葱般的少年,个头明明只到他胸腹的高度,说话做派却老成的滴水不漏。
可,那又如何呢,依然是砧板上的鱼肉罢了。
“谢公子这可就是为难奴婢了,事关殿下安危,怎可有一丝疏忽?”宦官笑容可掬,语气中却流露出漫不经心。
“奴婢一搜即可,谢公子纵然有伤,也且忍耐片刻罢。”
谢不然依然面不改色,笑道:“如此,便劳烦公公了。”
宦官点点头,朝一旁的两个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二人便立刻上前去翻谢不然的衣衫。
冬甫和其余两个侍从看到这一幕一口银牙都快要咬碎了才勉强控制冲上去的冲动,而伯陵却面色平静,低垂着头。
谭明月在外面坐着歇脚,连往里面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她现下只祈祷罗禄一行人能绕脱皇室的追兵,不要死得太早,不然她刚刚就白费了那番口舌。
其中一个太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摸索到谢不然胸前时,见包扎创口的绷带已经渗出不少血,力道不轻反重,在那伤口上按了按。
谢不然额头瞬间渗出冷汗,冬甫见了急忙想过去查看,谢不然摆了摆手将他挥退。
那两太监细细搜查过后,对那宦官点了点头。
宦官笑意更甚,道:“谢公子您里面请吧,殿下在帐内等着您呢。”
谢不然颔首一拜,苦笑道:“多谢公公,不然还有一个不请之情,因我伤势十分严重,坚持到这里已经十分不宜,帐外有我家的一个小奴隶,是个女童,不过总角年岁,可否能让她将我搀扶入内?”
宦官看了看帐外坐在外头的瘦弱的小丫头,又看了看谢不然惨白的面容和渗血的伤口,犹豫道:“这。。。。”
“朱茂业,叫他进来吧。”帐内传来牯嵘王的声音。
牯嵘王早已洞悉帐门口的一切,现下见这昔日摄政王之子如此卑微恳求,自然要摆出一副格局豁然的姿态叫这小儿对他感恩戴德。
果然,谢不然对他深深一拜,朗声道:“谢殿下海涵!殿下举手之恩不然铭记于心!”
牯嵘王哈哈大笑,衣袖一挥道:“莫说那些虚的,还不进帐内,让本王好好看看你这小儿!”
“多谢殿下!”谢不然又是一拜,然后道:
“谭明月。”
谭明月是有些吃惊的,因为上一世是谢不然一个人进入帐中的,所以当时谢不然和牯嵘亲王谈了些什么根本无人知晓,谭明月只知道后来谢不然得到了牯嵘亲王的暗中扶持,直到谢不然反水吞掉了牯嵘亲王的势力。
她很快调整好了心态,进帐好呀,她倒要听听他们到底谈了什么,而她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是。”谭明月想到此,立刻积极的过去扶他。
她刚刚伸手架住写不然的胳膊,谢不然竟然直接卸去所有力气倚靠在她的身上。
谭明月闷哼一声,赶忙调整步伐不让自己摔倒,她若不是自小就做粗活,此刻就要被压趴下了。
她抬头咬牙道:“公子。”
谢不然微微喘气,气音中似有笑意:“辛苦你了,可要将我撑住了,不然咱们就都得死在这帐中。”
谭明月继续咬牙:“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接着谢不然用袖掩唇一阵轻咳,谭明月一愣。
当谢不然终于艰难的走到了牯嵘王的面前,他拂开谭明月,对牯嵘王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他跪下以首叩地道
“小人谢不然拜见亲王殿下,殿下躬安。”
谭明月也在后面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