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二天，唐祁和周辞晚上才回去，为的是给那倒霉大姑时间收拾卫生。回家一看，还差个卧室，大姑还埋怨租个房子租两室的，周辞心想；要不是当时决定的租一室，后来怕尴尬才租的二室。

唐祁看着在乱糟糟的房间里还有个拆床小能手，她大姑的孩子。‘‘你们娘俩这一天干了啥，留着儿等我给你们做饭啊，晚上吃了饭再回去，酒店都订好了，这儿不方便住人，晚上我们俩都要熬夜的，你和这个小鬼睡不着。明天早上吃了早饭就坐高铁回去，票也买好了，就别呆灵堂了，小心碰到鬼。’’唐祁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大姑震惊八辈子，自己态度也好了好多，周辞做好饭把几人叫到餐厅，大姑率先表态；‘‘祁啊，实在抱歉之前打电话那么说你。大姑只是觉得你挺，可怜的，二十几岁爹妈都没了。’’，‘‘没事儿，姑，我也不是第一次被别人背后嚼舌根子了，习惯了。’’。听到这儿，周辞鼻子一酸，和唐祁在一起待这么久她经历了啥，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后一天起来，周辞把唐祁的大姑送到成都东站，然后到唐祁的律师事务所找她，唐祁招呼他进办公室；‘‘辞哥，这儿。你们今天律所没啥事儿吗？’’，‘‘没有，不然也不会来找你了。’’，‘‘正好，陪我去趟犀浦那边的法院调解室。’’，‘‘干嘛？’’，‘‘我被派去做调解员了，你陪我去，好歹你模庭的时候，没少做调解。’’说着，两人走出了律所，看着唐祁戴上了工作证，周辞也掏出了工作证。‘‘谁家好人没事儿带工作证出门啊？’’，‘‘你家好人。’’周辞笑着说。唐祁没理他，走进地铁车厢，找到位置坐了下来，早上的人不多，周辞索性直接站在唐祁面前，一只手拉着吊环，另一只手玩手机。‘‘前方到站，是本次列车终点站，犀浦，要下车的乘客，请携带好随身物品，祝您旅途愉快，谢谢配合。’’随着广播的声音响起来，周辞和唐祁走出车厢。

过了不久，他们就打车来到了法院，匆匆走进调解室，委托人都还没来。‘‘祁大律师，报销车费钱。’’，‘‘死，晚上再说。’’。这次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和一个也是三十多岁的男子，他们走进来的时候，周辞已经猜到了大概。果不其然，这是和离婚抚养权归谁有关系的案子，女子想要领走孩子，男人也想要领走孩子，并且双方都不想给抚养费。眼看他们俩快吵起来。‘‘够了！’’两人被吓的一哆嗦，唐祁又说；‘‘孩子呢，要问问孩子的意见。’’，‘‘噢，孩子，外面。’’男子正要出去。唐祁抓住他；‘‘坐着，周辞，你去。’’

孩子被带了进来，是个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唐祁让小女孩坐对面，然后问她；‘‘小朋友，很不幸，你爸爸和妈妈要离婚，你知道吗？’’，‘‘知道。’’小女孩冷静的声音让人心疼。‘‘那你的想法是和谁走？’’，‘‘姐姐，我可以，选择去孤儿院吗？’’，‘‘为什么？’’，‘‘受不了。’’唐祁看了女孩一眼，然后录入电脑，紧接着，女士说话了；‘‘你一小屁孩儿，有爹有妈的，去什么孤儿院，不就是离个婚吗，别摆臭脸，态度好点，不然等会儿回去，你别想好过。’’恶狠狠的语气，，让唐祁想起了她的父亲。小女孩看着唐祁；‘‘姐姐，我求求你了，我不想跟着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他们根本不是人，是魔鬼！只知道骂我，打我，我好难受，我不想带在他们身边，你帮帮我好不好？’’听着小女孩可怜兮兮的语气，唐祁的表情缓和下来，心软了。周辞说；‘‘我录音了，那个，我们去找法院申诉。’’这是对小女孩说的。孩子连连点头，唐祁也收好电脑夹起公文包，带着孩子走了。‘‘你们把孩子带哪儿去，还没调解结果呢？’’，‘‘女士，你们的态度说明你们根本不需要调解结果，现在我们去法院申诉，看审判结果。’’

一天的时间里，他们都在法院度过的，结果火速出来了，其为尊重孩子自己的意愿。女士二话不说，就过来扇了孩子一巴掌；‘‘你他妈的，给老子撤诉，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竟然不想跟着我们，还想去什么孤儿院，算是白养你了。’’，‘‘呵，养我，你和他从小到大回来看了我几回啊？大过年的一回来就是骂我，老子好好写个作业，进门就骂，我惹你什么了啊？每次都是这样，我的感受呢，我的感受呢，我不是人吗？啊？没看好弟弟是我的错，弟弟哭了是我的错，弟弟抢我的东西也是我的错，凭什么啊？动不动张口就是看好弟弟，你要看你自己看啊，我看他干什么，我为什么一出生就好像背负着他的抚养权一样，你们不照顾，我来照顾，不管是好是坏，只要有一点儿不对就是骂我，他呢，他呢，他就可以不挨骂吗？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心里没数吗？’’听着一阵阵哭声嘶吼，唐祁和周辞的心如刀割，毕竟才七八岁啊。

回家的路上，周辞问唐祁；‘‘你觉得这个小女孩的终点是什么？’’，‘‘不是抑郁就是自杀，要么就是自卑倾向暴躁易怒人格。’’，‘‘嗯，那你的终点是什么？’’，‘‘你。’’，‘‘什么？’’，‘‘我的终点是你，你是光，像，天上的星星，和太阳。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