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像这样的情况,两人很少碰到,除非,像今天这样的紧急案子,两人了解了大概情况,就动身前往当事人家里走访调查。
这一次,当事人是一对老人,乡下的房子住了几十年了,根都扎那儿了,结果无良老板,为了在这里开家农家乐,强制他们拆迁,老两口就把事儿闹法院去了,法院发文,就把他们俩派这儿来了。周辞看着唐祁,眼神满是无奈,他知道,这又是一起权利和底层的斗争。但毕竟触犯法律底线,就要走相应的司法程序,老两口被带到了锦江区的人民法院调解室,在这里,还坐着早就到了的无良老板;‘‘诶,我说你们两个老古董,我说要拆就要拆,你们还把我起诉了,真是可笑。’’老人没说话,默不作声的在椅子上放了塑料布,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坐下去。周辞碰了碰旁边严肃的唐祁,小声说;‘‘老人家有点,太小心了。’’,‘‘正常,作为乡下生活大半辈子的人,到城里就会不习惯,我奶奶当时也是这样,看着心挺不是滋味儿的。’’周辞默默嗯了一声,老一辈好像都是这样。
这时,调解员说话了;‘‘今天让双方来是为了房子拆迁的调解。被告方有什么调解方案吗?’’,‘‘切,调解方案?要什么方案啊?老子说拆就得拆,你们睁眼看好了,老子是法院院长的亲戚,你们敢得罪吗?啊?’’,‘‘先生…’’调解员正在好言相劝,唐祁忍不了了;‘‘这里是法院,别一天老子老子的,有关系了不起啊?啊?大吼什么呢?律师坐这儿当摆设呗?我现在把院长找来,你看他认不认你这个亲戚。’’问句有利的拋过去,周辞都看呆了,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院长巡视工作,听到里面的动静,进来问唐祁;‘‘祁啊,怎么了?这么大火气?’’,‘‘院长,您来的正好,看看,这人说是您亲戚,然后胡作非为,强制人家一老人,暴力拆迁,还威胁人家。这,是您亲戚吗?’’,‘‘舅舅,舅舅,你帮帮我啊。’’,‘‘别乱喊,谁是你舅舅,我可不认识,这是谁呀?’’。周辞笑了一声,院长看向周辞;‘‘干嘛,好好和唐祁学学,好好工作,别嬉皮笑脸的。’’,‘‘噢。’’
说完,院长就一溜烟跑了出去,还关了门,调解员也乐了。‘‘诶,不是,我真的认识院长,不是我。’’,‘‘闭嘴,在法院这个地方我们只认真相,没有攀关系这种情况。’’周辞先发制人。‘‘刚毕业的大学生骂人就是厉害。’’调解员嘀咕了一句,结果黑心老板笑了;‘‘哎哟,两位才大学毕业啊,这办案技术能行嘛,哎哟,笑死了。’’,‘‘诶,这位畜牲,不,这位先生可不能这么说,人家两位接手的案子不下百,是锦江区挺出名的两大律师。’’调解员一番话,让一直没说话的老人也笑了,黑心老板听着总觉得不对,但就是想不起来。
后来,他们达成协议,不拆迁,并赔偿老人们的精神损失费。‘‘嘿,辞哥,你说现在这关系真是随处可见哈,不过今天调解员骂人,骂的真脏,真是笑死我了。’’回去的路上,一直有着唐祁和周辞爽朗的笑声。回家之后,唐祁躺在沙发上打开手机,‘‘诶,祁,等会儿还有卷宗要写耶。’’,‘‘辞,你看。’’唐祁举着手机出现,微信里短短一会儿,竟然就有上百条消息,并且还在响,消息都来自;‘‘家族群聊?’’周辞发出疑问,点开往上翻,发现不得了的事,他和唐祁坐床上慢慢看,一路翻下来总结就是;亲戚对他们的骂声。说他们俩真是没孝心,守了灵就走,都不和他们多坐坐搞不懂不就是律师吗?用得着这么忙。唐祁正想骂人,大姑电话就打来了;‘‘你们俩在干什么?你妈妈去世,都不陪其他亲戚坐一会儿,有那么忙吗?’’,唐祁的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诶,大姑,我问你,我妈妈去世,你回来了吗,连个毛都没见着,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啊,还有,我妈妈去世我陪他们坐什么坐,没一点悲伤的气氛,我坐那儿干嘛,问他们谁需要遗书,顺便给他们也办个葬礼吗?你还有脸打电话,这么老近,在资阳都不过来,人家在上海的亲戚都赶得过来你过不来,是腿断了还是没钱,老子不工作你养我,我妈去世了我本来就烦,我妈还不是因公殉职的,他们说什么,把我妈说的那么脏,这葬礼,就不该请他们,请我妈同事参加葬礼都不会请他们,还好意思说我了,你要不现在回来帮我办案子,我去陪他们坐,行不行啊?’’唐祁一顿输出,对面挂了电话,周辞竖了个大拇指2,然后和唐祁写卷宗,打印出来准备明天交给上面。
第二天早上刚忙完,唐祁又接到大姑电话,她大姑回来了,还打算住唐祁他们那,由于带了个孩子,唐祁他们又忙,基本这几天在律所熬夜,就同意了。过几天回去一看,家里乱的跟鸡窝似的,幸好大白猫没事儿。
唐祁大姑和她家孩子,简直不要脸,唐祁气得又开始骂;‘‘大姑,你在自己家也这样啊,我和周辞这几天可没时间,律师事务所全是事儿,还有几场提审,你,和你那死孩子,要是在明天我和周辞回来之前不把我们家收拾好,那么你就带着你那倒霉孩子滚,滚去七大姑八大姨那儿,陪他们唠嗑,住他们家,别到这儿来,老子上班碰上那种煞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