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白夜(一)
嗣音×白锦栖×元祐
甜姐儿×疯批缺德教主×人间天使
白锦栖有一个幸福的童年,自有记忆以来,他的父亲和母亲就是相爱的。他们彼此在才华、相貌、性格上都般配,哪怕他们之间隔着世代、国家之间深沉的仇恨。
他觉得他们之间始终是相爱的。否则,如果他是他父亲,北齐早就易主,如果他是她母亲,也不会让父亲活着。父母之间有着深恨仇怨,也保持着极微妙的平衡,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无可挽回的恶化下去。
在锦栖看来,他父亲母亲之间关系的恶化和一个叫贺禎的男人有很大关系。好像每提起那个人的名字,父亲母亲之间总会爆发一场战争,每吵一次,他们的关系就恶化一次,直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父亲出征、巡查的那段日子,母亲总不避讳给那个男人写信。南朝灭亡以后,那人来了北朝,母亲便常常把他召进宫中谈话,还常常去他的别苑小住。宫内宫外流言纷纷。
父母之间僵局的打破在于那一年父亲北征战死。
那一年,锦栖十五岁。表面上,仍然是筠娘在位,但在白酩的安排下,他已经逐渐掌权,充实羽翼,在群臣权术之间游走。他被迫长大,扛起来君临天下的责任。
十九岁,剿灭了白氏的叛乱,锦栖作为白家人登上了帝位。
之后的几年,他继续完成白酩没有完成的事业。亲征辽北,迁都,他的权利和地位走到了至高无上,可是越走也越孤独。
筠娘不会在他身后。
她忙着在江州贺禎的书苑里照顾别人的女儿,忙着安度晚年。他嫉妒、恨那个人恨得要死,但是不能把贺禎处死。他是天下文宗,朝中一半以上的臣子是他的弟子、徒孙。他不得善终,天下士子也就灰心了。他极讨厌他,那厌憎暗暗的生长着。
锦栖得空的时候也去江州曾经的郡主府里看望筠娘。
他二十六岁这年遇上了十五岁的嗣音。
一张清艳的脸,随了惊霜,偏偏性子被养得娇憨痴顽,和外貌极不相称。嗣音忙着和陈悦说笑,没注意眼前,她撞上的他,自己反跌在地上。
嗣音吃痛,开口道歉,她抬眼看人,一双清亮的眸子湿漉漉的,双脸销红,像一只小鹿撞进他心里。
他伸手,拉她起来,她道了谢,同女伴急急忙忙跑走了。
只那一瞬间,锦栖对着她,忽然生出一个卑劣的想法。
走至河边,陈悦跟嗣音咬耳朵。
“刚才那个人可真好看哪。那眼睫,那眉骨,像个魅惑人心的妖孽。”
“不一定好看过元祐吧”。
嗣音其实没怎么看清楚人,她撞得鼻梁痛,又跌到地上,屁股也痛。她只是感觉到那人身上威慑的气息和冷冽的态度,有点后怕。
“先不要说那个人了,说说你,把我叫来这边干什么。”她声音糯糯的。
陈悦有些心虚。她清清嗓子,鼓了很大的勇气说出来。
“我知道这么说很冒昧,但是我还是想说,我想和你公平竞争做沈珩的妻子。如果你确定喜欢他,一心一意对他好,我就退出。如果你不是,那请给我一个机会,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他。”
沈珩是贺禎的在野的几个弟子里声望较高的一个。他今年二十五岁,原是孤儿出身,跟贺禎读了十四年的书,天资不错,人也勤奋踏实,在贺禎身边打点书院上下。
贺禎有意把嗣音许给沈珩,这样她不用远嫁,百年之后书院也有接班人。嗣音还小,这事还没正式定下来,她只是大概知道。她只觉得沈珩对他好,跟书院里所有的弟子对她好一样,她把他们当哥哥。
“你不用跟我争了,我放弃。”
嗣音的话出乎陈悦意料。
嗣音不知道沈珩对她的感情,她也不明白自己对沈珩的。本来就是没有定下的事情,她不能因为没定下来的事情阻止别人对沈珩的追求,也不能这样决定了自己的一辈子。如果他们彼此合适,她会祝福陈悦跟沈珩的。
她这样说,陈悦反觉得对不住她了。
“对不起,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并没有。”嗣音反过来安慰她。“你很勇敢,也很聪明,不像我,傻乎乎的,就知道整天穷开心。”
“你放心,我跟沈珩成了,以后加倍对你好,我就是你嫂子。”
嗣音跟她笑笑,她对陈悦有点同情跟安慰。
嗣音跟陈悦是经历完全不同的人。嗣音早年丧母,但是有父亲、筠娘还有各位师兄呵护长大,不操心,完全是一幅天真乐观的性格。陈悦就不一样的了,她几岁的时候就经历了亡国的变乱,后来她跟母亲、哥哥们四处流落,什么苦都吃过,来了书院以后生活才稳定许多。她要操持家计,做工挣钱,她更懂得人世的艰辛,目标也更明确。
就像她确定自己喜欢沈珩,不计代价也要为自己争取机会。
陈悦追求沈珩的事在书院里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