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点

便会带我到林中打一些野味以补家用，因此对这个迷香很熟悉。”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中微微明亮，微柔地语调中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怀念。苏离落放下双手，莫明觉得他的话不像作假。莫非，苏风查出来的结果，竟然是真的？

苏离落又道：“那你觉得李青青是凶手吗？”

林怀景摇摇头，见她看了过来，解释道：“不知道。”

一声“哦”的语调拖得极长。苏离落抬眼看他，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林怀景莫明看懂了，唇边笑意更深。

林怀景道：“尸体被抛于塘内时，没有死亡。又或者可以说，死者刚被抛于塘内时，还没有断气，她在水中挣扎过，这才导致腹部积累了许多池水，至于她腿间的红痕，我猜想可能是在池塘中被水草之类的缠住过。”

“虽然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但大概可以推断出，犯下这桩案件的，要么是个柔弱的女子，要么是位身形削瘦的男子。她或许是因为气力不济，或许是因为害怕，只能先用迷药迷晕死者，再行杀招！”

※

教坊司。

教坊司内发生了命案，里里外外皆由京兆府的官吏一一把守。

翌日一早，苏离落便携着林怀景登门，第一时间察看尸体被发现的地方。

尸体被发现的池塘靠中庭北边，虽说是塘，面积却颇广。此时阳光正好，池塘四周杨柳依依，清风徐来，水面泛起粼粼的波光。

来到昨日尸体被发现的地方，命案发生后，这里就被派人把守住，没有人动过现场。苏离落环顾一圈，周围草丛生长茂密，没有拖拽或者按压的痕迹。

莫非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林怀景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走近池塘外围，忽然道：“殿下，这里的水是流动的。”

苏离落三步作两步上前，顺着林怀景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潺潺流水声。

她唤来一旁的侍卫：“叫赵跃进过来。”

不多时，赵跃进匆匆从远处跑来，身上的肥肉一颤一颤，一边脚步不停一边抬手扶着歪斜的官帽。

他小跑至苏离落身侧，气喘吁吁地扶着膝，一口气还未顺完，便听苏离落道：“赵大人好大的官威，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作春秋大梦呢。”

赵跃进一僵，侧头朝一旁的侍从呵斥道：“你们怎么办事的！早就告诉过你们，教坊司内出了命案，叫你们警醒着点，都这个点了还不叫醒我，若是耽搁了殿下的事，你们能担待的起嘛！”

身后三两侍从扑通跪地一个劲的告饶。

赵跃进一抬眼对上苏离落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打了个突，面上勉强维持住镇定，赔笑道：“都是下官的失职，平日对下人太过宽厚，让这群奴才办事松松散散，不成体统。我昨日还特意交待过，今日定有京兆府的大人前来问话，下官都让他们早点唤我起身，这群奴才竟是听错了时辰。也怪我，前几日年关夜宴，通宵达旦的排演，好不容易松懈下来，这一歇，竟忘记了时辰，还望殿下恕罪。”

片刻沉默。

直到赵跃进忍不住抬袖擦了一把汗，才听她道：“赵大人辛苦。”

赵跃进轻呼一口气，忙道：“不辛苦，不辛苦。”话毕，眼睛滴溜溜一转，点头哈腰道：“殿下才是……”

苏离落终于不耐烦打断他：“来看看这里是怎么一回事。”

赵跃进讪讪一笑，挥手让几个告饶的侍从退下，才顺着苏离落所指方向看去。

只见池塘最下边的位置，隔着青草丛堆遮盖，露出三尺大小的黑洞来。

赵跃进从以往的记忆中仔细回想后，道：“回禀殿下，此洞通往城外护城河。去年雨水颇多，塘内水面暴涨，为防止水溢出来淹到不远处的官舍，这才将它连通了河流。”

苏离落道：“这么说，这里的水是活水？”

赵跃进点点头：“不错。”

赵跃进此人官职场上建树不多，察言观色却很有一套。他见苏离落目光一直盯着那处黑洞，思索一番，试探着问道：“殿下，可是这里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苏离落回过神来：“没你什么事，退下吧。”

赵跃进面色一僵，很快又扯了个自认为和善的笑，连说了几遍，殿下有事再传唤我，一步三回头的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