诬陷
赌徒们一个接一个地跟着走了,原本乱糟糟的空间,顿时安静下来。
伙计颤颤巍巍地道:“大、大人……”
裴宴安看向伙计:“方才我说过,我只问一遍,既然你们不愿意说,那我就当沈崇已经死了。现在便是你想说,我也不想听了。”
“可是大人……”伙计为难不已,眼神飘忽不住往二楼看。
“底下人不懂事,裴大人大人有大量,定不会与他一般计较吧。”一道男声自二楼传来。裴宴安循声望去,一个身着锦袍年轻男子,从二楼缓缓走下。
裴宴安见他周身的衣裳,是上好的绯绫锦缎裁剪而成,端的一副泰然自若的富家公子哥架势,便猜到其身份了。
伙计仿佛见到了救星,忙凑到其跟前,狗腿地喊了声:“少东家。”
裴宴安微微挑眉看向他:“你就是魏梁?”
魏梁脸上挂着寒暄的假笑,拱了拱手:“不才正是。方才底下人招待不周,还请大人见谅。”
说着,他挑了挑眉:“裴大人弄出这么大阵仗,不过就是为了找寻沈副使的下落。有什么话,咱们可以好好说。”
楼下这般狼藉,他倒是能沉得住气,可见背后倚仗给了他不小的自信,但裴宴安偏生看不惯他这般拿腔作调。
不等他说完,裴宴安便沉了目光,收回视线,对陆展道:“魏梁谋害朝廷命官,杀害靖察司副指挥使在前,负隅顽抗,拒捕在后,动作麻利点,送他上路吧。”
魏梁的冷静顿时绷不住了:“裴宴安,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就敢……”
裴宴安没耐心听他废话,向陆展使了个眼色。
陆展径直上前往魏梁嘴巴里塞了一大团布条,招呼两个护卫将他摁住,道:“头儿,他这身上没伤没痛的,说拒捕有人信吗?”
裴宴安瞥了魏梁一眼:“那就先打一顿。”
魏梁整个身子奋力挣扎抗拒着,嘴里含混不清地发出“呜呜呜”的抗议声。
裴宴安故作阴鹜在他耳畔用周围的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道:“你以为我是吓唬你玩的?告诉你也无妨,老子早就看沈崇不顺眼了,这样正好,你和他……一起上路。”
魏梁的眼中先是疑惑,而后惊恐地瞠大,愈发激烈地扭动身子挣扎着。
陆展和两个护卫立即给他头上套上了麻袋,劈头盖脸就是一通乱打。
裴宴安在旁冷眼看着,打的差不多了,就让陆展和护卫将麻袋取下来。
陆展肃然问道:“头儿,要动手了吗?”
“急什么。”裴宴安左右环顾了一圈,忽从赌桌下抽出一把短刀,扔到了伙计面前,“让他来。”
伙计原本就吓得不行,这会儿更是抖如筛糠。
那刀本是为了防备有人捣乱时,给打手们准备的,这会儿被伙计握在手中,却似有千斤重。他几次拿起,却终是颤巍巍地将刀扔了出去,冲着裴宴安磕起了头:“大人饶命,大人绕过小的吧!要是少东家出了事,小、小的也活不了了啊!”
“既然如此。”裴宴安好看的眉眼微蹙,“那就只能先送你上路了。”
话音未落,他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匕首,一个飞身上前,拎起伙计的衣领将他抵至墙角,干脆的手起刀落。
伙计轰然倒地,连咽气的声儿都没出。
裴宴安负手转过身,就那么随手将沾了血的匕首钉在了赌桌上,冲魏梁慢条斯理道:“少、东、家,你可还有什么遗言?”
魏梁原本以为裴宴安只是在吓唬他,被浑浑噩噩揍了一遭后,脑中已是晕乎乎的。再看到匕首上淋漓的血迹和伙计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这才惊觉,裴宴安是真的杀人不眨眼,脊背顿时冒出一阵冷汗。
陆展适时地将他口中的布条取下,魏梁克制住战栗,虚张声势道:“你……你不能杀我,我姑母是徐相的夫人!你若杀了我,我姑母定不会饶你!”
裴宴安定定看他,良久,冒出一丝低笑,再抬起头,眼中满是冷意:“杀害朝廷命官,你觉得,这罪……你的丞相姑父可愿意替你担?”
说着他故作若无其事地拂了拂衣袖:“你或许不知,朝中像徐相那般与靖察司作对的高官不在少数。托你的福,牺牲一个沈崇,换来靖察司在朝中的威信,倒也不亏。你的姑父这会儿……怕是正在头疼,该怎么和陛下摘清自己吧。”
“不!不可能!沈崇没死!姑父不会不管我的!你不能杀我!”
魏梁慌乱之径直道出“沈崇没死”,这让裴宴安略松了口气,但他还未说出沈崇的下落,裴宴安只得继续把戏演下去。
他微微侧目,看向魏梁,语气放的又轻又缓,却令人遍体生寒:“你还是没明白,沈崇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只要你死了,你的嫌犯身份就铁板钉钉了。”
“你这是草菅人命!即便靖察司手眼通天,可京中还有都察院!若你敢对我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