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知青们偷鸡鸭，偷猫狗，用□□打鸟儿，仍觉无聊和烦闷。

林明峰听说王贵是打猎高手，请求后者带他进山。王贵是队干，不愿做这种不务正业的事，更何况知青们都娇生惯养的，哪能翻山越岭和钻爬藤蔓？

林明峰和郑东红不死心，每晚记了工分后就找王贵讨教打猎经验。

王贵说：千堂山里有无数飞禽走兽，老虎和豹子已经绝迹，剩下来的最凶猛的便是野牛和山猪，但是它们都怕人，只要人不去招惹，不把它们逼到绝路，它们就不会主动攻击人。下雨过后，山猪的脚印和用嘴鼻拱出来的新泥留下的味道很容易被猎狗识别，因而要找到山猪便不难。在莲花嶂和宝鸭顶一带还有野牛，但它们的皮太厚，火药不易穿透，只能把野牛引进绳套里。

王贵还说了：黄猄和山羊都吃树叶和草，都喜欢用头角擦刮树皮，野山羊的屎是细粒状，一路走一路拉撒，而黄猄喜欢在石头或木头上屙屎，屎块成团，装铁猫时要放在石头上方，而不能装在下方。

王贵说得有板有眼，知青们听得蠢蠢欲动，很快就弄回三支□□，王贵亦开始动心。“现在是农忙时候，生产队的工作不能耽误，你们几个干活卖力些，收割完稻谷我再带你们进山。”

割完稻谷，晾晒分配完毕，生产队又组织种红薯和马铃薯等冬季作物，农民们不会让土地闲着，粮食是活命根本。

生产队组织社员们上山铲下草皮泥，晒干焚烧过，作为明年春天播种的肥料。那时候，生产队里用的大多数都是农家肥，极少有化学肥料。每个生产队里有几个大粪坑，集体养的猪和牛的粪便都集中在大粪坑里，私人若有用不完的粪水，也可以卖给生产队，每担可得一分工分。肥料实在不够的时候，生产队里便向山上想办法，让社员们砍回绿色枝叶，丢进大粪坑里浸泡。可别小看那个大粪坑，温度高着呢，每天都像煮饭似的翻腾好多次，那些绿色枝叶被 “煮”熟，变成墨绿色的肥料，社员们就用这些墨绿色的肥料来染秧苗的根部和浇淋嫩嫩的禾苗。

清水人也会种绿肥，把种子撒在快要收割的稻田里，等稻谷收割后，那些绿肥长出绿幽幽的叶子，长出美丽的紫色花朵，不管是绿叶还是紫花，它们在翻犁之后泡在水里腐烂，都变成农民们可心的肥料。每年冬至节时，生产队放干几个大鱼塘放干，把鱼分给生产队员们过节，把里面的鱼塘淤泥挖出来，这也是特好的肥料。

在这期间，牛角村的知青又买回三支□□。等到冬至节过后，王贵才答应带他们进山。

半夜里，南山村和牛角村的知青们跟在王贵后面出了村子，几条猎狗也兴奋地跑到前面引路。

郑东红胆子最小的，害怕有孤魂野鬼，知青们听说过关于赵英的“新娘逃跑”和“黄岗打豹”的趣事，个个取笑郑东红连女人都不如。郑东红气鼓鼓地说：“我说不想来的嘛，你们硬把我拉上，还不是想多几个人帮壮胆？等你们敢一个人在山上过夜再嘲笑我，现在充什么好汉？”

王贵告诉知青们不要光顾打闹，要注意脚底下，山路上要么乱石成堆，要么斜坡滑道，要么树叶铺地，斜坡上的树叶踩上去时松脆干爽，声音听着很舒服，可是却很滑，稍有不慎便会摔倒。

一小时后，便听到哗啦的水声，王贵指着流水的地方，说下面就是响水瀑布，他们要花一个小时爬上对面的莲花嶂，再走半个小时才到怪石坳。知青们早已气喘吁吁的像拉风箱，王贵骗了几次才把他们骗上莲花嶂，林明峰一看手表------凌晨五点钟，他们已经走了三个小时。

王贵把知青们带到避风的大石头下休息，再次强调查打猎的规矩：不许说丧气话；一切行动听指挥；发现山猪后，离山猪最近的人负责开枪，其他人不能跟去，以免发生意外……

天亮后，一行人继续往宝塔顶走去。经过昨夜的爬山，猎人们处在很高的山脊上，放眼望去，无数个山头一个接着一个，绵延起伏。

王贵指着一个干涸的泥池告诉知青们：夏天的时候这池子会有积水，在山上吃草的水牛喜欢过来洗澡。泥池旁边的草皮和脚印山猪留下来的，从脚印上看，这山猪至少一百八十斤，而且是公猪，只是脚印太旧，只是痕迹太旧，山猪的味道已经散失，猎狗闻不出来。

林明峰追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公猪？”

“公猪走路时喜欢用蹄子刨泥，也喜欢用身子蹭擦路边的树木，像你们后生仔一样不安分。”

到了怪石坳，王贵独自带着猎狗去寻找山猪痕迹，初次进山的知青们在附近几个山头上游荡。

半小时后，密林深处传来王贵一长四短的唤狗声音：“嗬——啰啰啰啰，嗬——啰啰啰啰”又喊道：“林明峰，放狗过来，这里有新印。”

白色的猎狗像离弦之箭飞向山腰，黄狗却向知青们跑来，林明峰用枪托打黄狗屁股，指着远处说：“笨蛋，还不快去？”黄狗不敢犹豫，撒开四只蹄子冲下山。

很快的，猎狗的狂吠声传来，号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