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蝶影5

晚自习前，高二四班的同学们都扎堆在钢琴教室里排练。

拿到分发下来的歌词纸时，原本有些吵闹的钢琴教室瞬间沉默了下来。

许晓露嘴角抽搐，问杜小雨：“这是你们想的？”

杜小雨点头：“点子是唐科吉想出来的，不过歌词是我写的，怎么样，不错吧，嘿嘿。”

许晓露朝她比了个大拇指：“厉害。但是这能上台演唱吗？”

“怎么不可以？”杜小雨认真道：“程羲觉得也挺好的，我们打算挑几个男生上去中途出列跳舞，到时候舞台效果一定很好。”

许晓露无话可说，看着火星文般的歌词，甚至有些期待正式演出时底下人的反应了。

文艺汇演当日，天空阴沉沉的，满天都是灰黄色的浊云。

距离演出还有三个小时，最后一节没有老师来上课，大家先都回去各自换好衣服在来教室。演出服是在网上买的，买家秀和卖家秀截然不同，女生的演出服是一件香槟色的抹胸长裙，被杜小雨等人吐槽是劣质的伴娘裙。男生的演出服则是一套酒红色的西装，穿上去后看起来特别像精神小伙。

杜小雨的妈妈听说女儿班级要参加演出，主动过来帮忙做造型。许晓露头一回见到杜小雨的妈妈，她披着栗色的长发，身上是波西米亚风长裙，脸上画着淡妆，整个人看起来比真实年龄要年轻许多。

许晓露来得早，被逮过去化妆，她坐在教室最前面的椅子上，闭起眼睛感受粉扑和化妆刷在脸上轻抹慢捻。

“晓露，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杜小雨妈妈语气很温和，跟杜小雨横冲直撞的性格截然相反。

“我听小雨好几次提到过你，说你人很稳重，很安静，学习成绩也很好。”她打开眼影盘，扫了几下橘色的眼影，往许晓露眼皮上轻轻涂抹着。

“其实我很高兴小雨有你这样一位爱学习的同桌，但是呢，我知道小雨性子比较跳脱，心思也少在学习上，”玫瑰色的唇釉从嘴唇中央晕染开，许晓露天生的冷白皮，涂上口红后，气色顿时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我担心小雨反而会影响你的成绩，所以如果小雨真的对你产生困扰的话，请一定一定要提出来，我和小雨都不会介意的，相反，如果是因为小雨的原因让你成绩下滑，我们心底都会过意不去的。”她解开许晓露的发绳，自然卷的发梢垂落在肩膀上，她挑起耳边的几缕头发编织成麻花辫，再将一顶花冠别在头顶，挑起许晓露的下颌左右转动，对妆造成品的效果十分满意，“今天晚上开开心心地享受文艺演出吧。”

杜小雨妈妈的一番话，在许晓露的心底搅起不小的波澜。其实杜小雨原本不是她的同桌，她之前的同桌也是一位安静内向、成绩不错的女生，杜小雨和官淑语坐在一起。位置坐了没多久，孙静又做了许多改动，其中就是把自己和官淑语对换开。她私底下找过孙静，希望还是保留以前的位置，但是孙静跟她说，因为自己比较稳重，想让自己带一带杜小雨。

可是，孙静没有想过杜小雨会对她造成的负面影响吗？自己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一个不太爱学习的同学改头换面吗？不是对杜小雨的人有意见，相反，单论人品性格，她也很喜欢杜小雨，谁不喜欢一位活泼爽朗、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抹角也不会耍小心机的女孩呢？只是，孙静这样做，像是把她当成一枚随手可扔的弃子，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想法，性格内向并不意味着自己就是一个不会发声的木偶。

“妈——你是不是在同桌面前说我的坏话！”杜小雨和官淑语走进教室，看见自家老妈在跟同桌说些什么，好像还听到自己的名字，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你这小脑瓜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杜小雨妈妈弹了下杜小雨的额头，“快坐过来，我先给你化妆。”

化完妆后，许晓露坐在位置上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写着老师提前布置的周末作业，穿着伴娘裙不方便去食堂吃饭，余光感受到侧面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她转身一看，连忙用手挡住杜小雨的镜头。

“同桌，别呀——”杜小雨叫道：“你刚才的样子多可爱。”

见许晓露态度坚决，杜小雨只好退一步妥协，“好吧，那我们可以一起拍张合照吗？”

许晓露点头，杜小雨喜笑颜开，拉着许晓露站在镜头前，许晓露一面对镜头就只会紧张地扯嘴角笑。

“要不我们几个人一起拍一张合照吧！”捧着照相机的官淑语提议道。

“来来来！”余茂勋拉着司徒信闯进来。

“青神，你也过来嘛——”杜小雨朝刚化完妆的第又青招手道。

杜小雨妈妈把镜头对准他们六人，“来，晓露和又青站前面一点，对的，那位司徒同学也往中间靠近一点，好嘞，一、二——”

“三！”

青春最恣意飞扬的年华被定格在这一刻。杜小雨和官淑语左右手高举比心，许晓露在身前竖起剪刀手，第又青则是酷酷地把手放在下巴上比V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