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
门院一动,陆终南立即循声望去,见是清扫的家仆进院清扫,默默收回了视线,继续翻看手中的医书。
阿旺在旁将此尽收入眼底,他轻咳了一声,板着脸像是不经意随口一提,“姜小姐好像已有四日没来了。”
见自家世子顿时蔫了下来,阿旺更加确信,他一本正经道:“世子,这样不行。”
陆终南疑惑地看过去,问道:“什么不行?”
“干等是等不到姜小姐的,”阿旺说道:“属下建议,主动出击。”
“可是,”陆终南有些犹豫道:“她说她有事,我突然邀约,会不会打扰到她?”
阿旺信誓旦旦道:“世子只管邀请便是。”
陆终南紧张地点点头,他抽了张纸,提笔又放下,询问道:“阿旺,你说我是写信,还是登门拜访?邀约又该去哪里,不念她好像觉得在府里很无趣……”
阿旺斩钉截铁道:“把姜小姐约在有花的地方,说明世子你的心意。”
陆终南闻言连连点头,刚落笔写了个“花”字,才方觉不对,耳尖一红,磕巴道:“什……什么心意。”
“世子你想娶姜小姐过门的心意啊。”阿旺眨巴着眼道。
陆终南捂住耳朵,面露慌张,“连阿旺你都看出来了吗?那不念岂不是……”
阿旺想了想姜融当着陆终南的面连劈三个木板的样子,认真道:“姜小姐应该不知道。”
陆终南看着手上的纸张,墨痕化在“花”字的落笔处,像点点墨梅。
他自小被父亲规范管束,远离世家纷争,倒是头一回被人横冲直撞地闯进了人生,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到如今的相谈甚欢,熟知的过程像尘封的佳酿,时候越久,酒香越醇。
也不知那心中埋下的酒何时变了味,暗生的情愫在被奚清诵无意点破的那一瞬间,陆终南方才醒悟,那酒香早已蔓延。
“阿旺,你说,”陆终南缓缓道出自己最担心的事,“若是我同不念说了自己的心意,她不愿,我们会不会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如果姜小姐对您只有友谊之情,我是不会让您主动挑明心意的,”阿旺认真地看着陆终南,信誓旦旦道:“属下可是拥有一百三十本恋爱话本的经验。”
*
姜融第七次逃跑失败。
她翻墙被墙根下的侍卫抓个正着,原路遣送回姜府。
“侯爷说了,禁足小姐五日,小姐您就回府歇着吧,不要想着溜出去玩了。”侍卫恭恭敬敬地把姜融先扔过去的小布包递上。
姜融讪讪接过沉甸甸的小布包,正往身上套,突然灵机一动,她从里面摸出一串铜钱,暗搓搓地塞进侍卫手里,边眨眼边压低了声音,“李大哥,放我出门,事成之后,再给你这个数。”
她伸出三根手指,在侍卫眼前晃了晃。
侍卫表情动都没动,他把铜钱推回姜融手里,并伸出了五根手指,说道:“我给小姐这个数,小姐可以乖乖在府里待着吗?”
见侍卫如此不留情面,姜融哀嚎着转身跑进自己的院子里。
她把赵叹庸掐个半死的事情败露,也不知道赵叹庸说了什么,赵丞相只是私自前来拜访姜府,姜屿当着赵丞相的面让姜融领着五日禁足滚蛋反省。
姜融得令麻溜地从书房滚进自己的院子,再滚进房间收拾东西,准备滚出府的时候被姜屿的副将拎回了院子里。
郑重宣布,姜融五日内不得出府。
这一下把姜融的计划打得稀烂,姜融哪都不能去,除晨功外,还被姜屿在武场训练了五日。
训练期间,无论姜融如何撒泼打滚,都没能撼动一分姜屿磐石般的意志。她就不明白了,姜屿之前明明还和她一同悄悄说赵丞相的坏话,现在说变卦就变卦。
姜融对着武场的方向比了个鬼脸,合上院门。
她气呼呼地从石桌上的点心盒里挑了一块刘叔新买的糖果,含在嘴里,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溜出门办事,还得去和陆终南打个招呼。
想起陆终南,姜融心情有些复杂。自打在爷爷面前说了那般胡话,她都有点不敢见陆终南,生怕露馅。
她对陆终南的好感是基于友谊还是男女,她说不太清,她只知道陆终南人很温柔,特别特别好,长得也特别特别好看——
远处院墙上缓缓冒出了一张如玉的俊脸。
姜融瞬间把嘴里的糖喷了出去。
她震惊地看着卡在墙上上不去下不来的陆小世子,那张好看的脸上带着窘色,他飞快地看了一眼姜融,刚好对视上,两人都怔住了。
陆小世子人生第一次翻墙被院主抓个正着。
院主还是心上人。
陆终南:“………………”
见陆小世子一脸羞愧欲死的神情,姜融连忙搬起凳子跑了过来。
她踩着凳子还需踮起脚才能够到陆终南,姜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