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魔尊死了，这是真的。

天帝开怀得不行，一声令下叫天宫放假三天，共同庆祝这千载难逢的大喜事。

“魔尊是怎么死的啊？”

“诶呦，听说可惨，爆体而亡呢。”

“是哪家仙君这样厉害，竟能叫盘踞人间几百年的大魔头爆体？”

“哪有那么厉害的仙家？”引路的仙女掩唇笑道，“若真有这样的人，怎么不在百年前魔尊势力显露之初就杀了他，偏偏要等一百年之久？”

“魔界那么凶恶，魔尊他问鼎魔界竟有一百年啊！”姚落矜两眼惊得溜圆，要知道她自从天地日月清气之中获得神魂化形，到如今考入天庭，也不过才一百年而已。

“噫，你是没见过这位魔尊当年模样，”仙女摇头感叹，“想当初魔界四王争霸，魔头们互相屠戮，一个不小心就是尸横遍野啊……百年前人间有快一半的地界都被弥漫的魔气覆盖，凡人、乃至神仙，倘若不小心身陷其中，都会轻易丧命！”

“啊……这么危险啊……”

“可不是嘛！好在魔尊出世，雷霆手段将混乱不堪的魔界势力悉数斩断，划定断界山为限，魔修不得踏过此山作恶，魔界从此才算和人界划分开来，人间从此有了足足一百年的安乐！”

姚落矜听得迷茫，“这魔尊当真不是神仙化的吗？我听着，怎么像是在为仙界做事呢……”

“他是魔尊嘛，终究是要灭世的，”仙女摆摆手，“这些事情只是灭世的前期工作，人家顺带脚做的。”

姚落矜半信半疑，“唔……”

“其实啊，还有传闻，说魔尊他自爆而死其实是因为——”

“光天化日的，秘谈什么呢？”

仙女们的谈话戛然而止，来者声音自几百米外便清晰响彻在两人耳边，必是法力无边的上仙。她们对视一眼，想想方才聊得正欢的话题，瞬间噤声，在道路一侧站好。

“别停啊，我也想知道，魔尊身灭之事还有什么秘闻？”月下忽然出现在两人面前，给姚落矜下了一跳。

引路的宫女倒像是已经习惯了这位上仙的风格，反而松了一口气。

“月下大人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她捂着胸口，“以后姻缘殿的文书我可不敢送了，路上再被您老人家吓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月下大人因着“老人家”的称呼，面上显露几分不悦，“仙女，本官如此年轻——”

他说着伸手在自己身前上下比量了一下，的确是身材颀长，眉清目秀，乌发翩翩，仙气绕体，“仙女你称呼措辞何至如此狠心？”

引路的仙女乃是天庭教引司的官员，才没有时间同月下继续攀扯，她将手中交接文书一股脑塞进月下怀中，“既然有缘遇见月下大人，这小仙女我便算是已经送到了——三界四海谁人不知，咱们月下大人对司命殿最熟悉，剩下的流程，就麻烦大人亲力亲为了。”

她说罢对姚落矜微微一笑，转身唤了云彩翩然而去。

“明知司命殿冷清，你们也不愿意多在这停留片刻，”月下背手望着人的身影喃喃，“照这样下去，再有个百八十年，司命非得冷得像个冰坨一样了！”

“……啊？”姚落矜缓缓回眸。

她即将任职之所、她未来的顶头上司，是个……冰坨？

“哈哈哈，玩笑话、玩笑话，”月下看着落矜大笑起来，一把接过了她手上拎着的行李，“你就是司命从教引司看中的那个仙女？随我来吧。”

“看中？”姚落矜直觉这话中的意味不明，“大人大人，司命殿已经八百年没有招考过了，今年只收一人——我通过层层选拔被司命大人选中，是因为我有什么非凡的特质在教引司考核中显现出来了吗？”

“怎么可能？司命殿又不缺人，看那教引司的劳什子考试成绩作甚？”月下随意道。

“不缺人……”姚落矜脚步微顿，“那司命大人招我做什么？”

“呃，”月下竟顿了一下，“当然是因为你……有些潜质。”

落矜不解道，“适合司命殿工作的潜质？”

“嗯……也可以这么理解吧，”月下摸摸下巴。

姚落矜审视自身，在天庭众仙家中真称得上……平平无奇、毫无特色。

“难道是……我的生辰八字，就和咱们司命殿……特别，搭配？”她眨眨眼，“类似镇宅神兽一样，能给司命大人带来好运？”

月下脚下一绊，自己真是低估了这小仙女的脑洞之宽广。

“呃、咳，司命大人殿中尚不缺你这一个神兽，此次司命招揽你入殿，准确地说……是为了天下。”

此话一出，姚落矜被惊得头皮发麻。

从前在教引司中学习，当然常听到为天下苍生做贡献的话，不过只是过眼烟云，挂在嘴边放不到心上。

可是今天这一句，从月下大人这位神职颇重的上仙口中说出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