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道:“犬子,护送公主,老臣也放心些。”
此事商定,固北王还要连夜回瀚州去,行了礼正要走,南觅忽然开口:“褚叔叔。”
固北王回头看向她:“公主还有吩咐?”
南觅忽然躬身行了大礼:“褚叔叔。”
固北王连忙扶她:“公主这是折煞老臣了。”
“栀糖有事相求,”南觅声音温婉而郑重:“我们此番回神都,定会向父王说明定远王同弈氏勾结的事,但毕竟还需时日,万一他们提前生出事端,还是要叔叔照拂青州百姓。”
固北王一愣,道:“青州之事,老臣不好插手。”
——各州之间最忌惮的,就是互相干政。
“但事关黎民,”南觅因为迫切,眉头皱在一起,眼眶都红了:“也不能改改这规矩么?”
固北王沉吟片刻,没再开口。
见他似乎当真为难,南觅刚要放弃,却听固北王开口:“但是...这若是公主的命令,”他跪地叩拜,郑重道:“臣,遵旨。”
南觅连忙将他扶起来:“叔叔不必行此大礼。”
这事尘埃落定,南觅的心事算是了了一件。
他们三人定在傍晚出发,南觅因为昨夜没睡好,又回房补了一觉。
耿辞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想着南下的路线,忽然盯着南觅蜷缩在枕边的手,想着她求固北王时的神色。
原来小公主此番出行,当真长大了许多,已经学会了体察民情,心系黎民。
耿辞早就知道,南觅心中除了少女的单纯天真,还有一种莫名的慈悲,对苍生有种莫名的怜悯。
大概是属于公主的善良吧。
褚离在门口站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进去,轻轻敲了门。
直到耿辞回头看他,压低声音:“怎么了?世子,进来吧,这门不是开着呢么。”
“可是...公主在睡觉。”他一个外臣,总归还是不合礼数。
耿辞轻轻摇头:“无妨,旅途中不必过于在意。”
可能是褚离敲门声太大,南觅坐起来揉揉眼,拖着浓浓的睡意:“对,耿辞说得对。”
耿辞看着她,低眉笑了笑,小公主果然成长了很多,一开始出来还是一个见陌生男人都会脸红的小姑娘,如今已经成长为可以心系万民,学会因地制宜的公主了。
褚离似乎还没适应这种相处模式。
对他来说,南氏的小公主简直像神一样高高在上,如今随意踏足她的卧房,简直不可理喻,是种亵渎。
耿辞显然已经驾轻就熟,甚至褚离隐约感觉他们俩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
耿辞走到南觅身边,替她顺了顺翘起来的碎发:“休息好了么?嗯?”
“嗯...”南觅揉了揉眼睛,睫毛被揉的乱乱的,还没睡醒呢,就先勾唇笑了:“好了,咱们骑马还是坐车?”
耿辞递过去洗好的热帕子:“骑马。”
她接过去擦了脸:“好。”
褚离以为还是要征询公主的意见,毕竟让公主骑马,实在是多少有点为难。
最后是褚离去买了两匹马,耿辞和南觅共骑一匹。
他们骑马行了五六日,最后到达崇安郡。
一路上定远王还是没消停,来了三两次伏击,有时候是一队人马,有时候又是单个杀手。耿辞对于这样的事显然已经驾轻就熟,但是褚离还没有适应。
好在崇安郡是瀚州辖地,褚离紧绷了数日的心绪,终于算是安稳些了。
他们打算从崇安郡乘船,顺着津湖沿着古河,一路乘船到大泽。
承水路,还是照顾到南觅,可以少骑马,她也舒服些,这几天耿辞觉得她好像又瘦了。
终于平安上了船,南觅很担心再不好好稳定休整,褚离就要把自己逼疯了。他一直很紧张,似乎是有一根弦紧绷着。
他们搭了一艘商队的画舫。
听闻是崇安郡的某位富商去神都谈生意,因为小公子也想去凑凑热闹,于是才花了大价钱租了画舫。
褚离好说歹说那商队就是不许他们仨上船,耿辞马上就要动手的时候,听说小公子忽然就特意准了。
他们这才莫名其妙上了画舫。耿辞还特意去查了那小公子的底细,不过是家里做些玉石生意,没什么特别的,他才放心了。
夜里在画舫温暖柔软的被窝里,南觅胡乱想着,当初也是乘着这样一艘画舫。
顺着大泽水一路北上,对所谓仙人能医好她的弱骨并未存幻想,那时候身边还有乐多。
如今归来,她已然入圣。
身边却没人了。
正这么想着,门被敲响,耿辞的声音响起:“我进来了?”
南觅一愣,眼中失落的神色重新开始温软雀跃,她的身边…倒也并非没人。
那人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