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闻
天色阴沉,黑云欲坠。
“快下雨了吧?”
“说不定会下雪呢。”
夏荷坐在廊下,闻言不可思议:“才十一月份呢,哪有这么早?”
一旁的老嬷嬷道:“有呢,有一年十一月便飞了雪花。”
“啊,雪落下就是冬天了。时间好快。”
“年轻姑娘说什么时间快啊。”老嬷嬷打趣道:“姑娘们正是青春年少呢。”
“啪嗒……”
黑云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纷纷坠落。
“糟了,我忘了收衣服。”夏荷慌张站起来,“嬷嬷,劳烦你看顾着小姐,我去去就回。”
不待老嬷嬷应声,夏荷匆忙跑远了。
老嬷嬷一边嘴里嘀咕冒失的年轻人,一边退到长廊更里面。
屋里传来清亮的女声:“嬷嬷,是下雨还是下雪?”
地面飞溅出铜钱大小的水渍,嬷嬷回道:“小姐,下雨了。”
林月推开窗,雨下得稀疏而大颗,不一会儿越来越大,大得分不清天与地。
--没到冬天嘛。
夏荷顶着豆大的雨滴飞奔,砸在人脸上轻疼。
怎么就忘了呢,衣服白洗了,夏荷懊恼。匆忙跑去屋后晾衣的地方,只有光秃秃的晾衣杆。
夏荷护住头脸,冲进屋内,“春雨,是你帮我收的衣服吗?”
春雨被夏荷突然的闯入,吓得一抖,手忙脚乱地把手中的东西胡乱塞到枕头底下。
“……是我收的,我看快下雨了,帮你收了。”
夏荷已经看见,她疾步走过去,“春雨,你在藏什么?”
春雨低头盯着地面,穿着绣花鞋的脚尖不自在地挪动。“没什么……”
“春雨!你不要再糊涂了!小姐从没有亏待过我们,你还有没有良心?”
春雨白了脸,“我之前……但是我没有……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自己才是!”
“那你在藏什么?”
“……都说了没什么。”
“那你慌什么?”
“我……”春雨咬唇,最终拿出来枕头下的东西。
夏荷半信半疑地接过,看了个开头,就像被烫了一样猛地丢开。春雨眼疾手快地接住。
夏荷尴尬得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啊,春雨,我一时情急……你不该给我看的……”
春雨也有些尴尬,没好气地说:“我不给你看,你信吗?”
夏荷掩饰地笑了两声,没抑制住好奇:“我以为你和杨大人没有下文了,原来你们还书信相传呢?”
“他给我寄信,我不好不回吧。”春雨说道:“对了,刚才到的信里,他让我传话给小姐,说让她安心,前线一切都好。”
夏荷拍掌高兴道:“太好了,小姐一直闷闷不乐,希望这个消息能让她高兴些。”
她去拉春雨,“我们快去告诉小姐。”
春雨示意她看外面,“不急这一会儿,等雨停了也不迟。”
檐下水流如柱,挂起一川屏障,天与地皆浸入这场大雨里。
雨大得仿佛要倾覆一切,什么都阻挡不了它的落下。夏荷只好歇下心思。
接近申时,天地昏暗,仿佛夜晚,好在雨小了一些。怕林月久等,两人穿好雨具,冒雨回到主屋。
“这么大的雨,你们就不用来了,嬷嬷已经和我说过了。”林月讶异,招呼两人除去雨具,擦头擦身。
“春雨有事和小姐说。”
夏荷手指碰碰春雨。
“什么事?”
春雨仔细擦擦手,放下毛巾,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
这么大的雨,纸张却是毫发无损。
春雨首先转达了杨安的话,把信件递上,“小姐,你要看吗?”
林月摆手,“别给我看。”怪尴尬的。
虽然不是直接的消息,她还是悄悄放松了心神。这才有闲心打趣春雨:“你们在联系啊?”
春雨收起信件,点头说:“小姐说得没错,杨大人是个好人。他……这三个月偶尔会寄信过来……”
“三个月?他怎么……信从哪寄过来的?”
“从泰州。”
林月低声:“他没在前线啊……”
春雨顿时明白林月的想法,她安慰道:“小姐放心,就算杨大人不在前线,得到的消息肯定也是准确的。”
林月心想她不担心,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我没事,倒是你们两个浑身湿漉漉的,快擦干净吧,别染上风寒。”
夏荷和春雨便各自擦洗。
一个时辰后,云收雨霁,天也黑透。
各处点上了灯,几个嬷嬷仔细抱着一团红色的东西迈进来。
领头的说:“小姐,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