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是少年郎(十)
几天后,TT到204串门。看到叶亦舟正在晾晒衣服,便开门见山地问:
“你给那个刘德华打电话了吗?”
“哪个刘德华?哪个刘德华?”
徐艺听到了,忙从帐子里探出个头问道。
“没有。”
叶亦舟回答道,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
“你为啥不联系?他那么帅。”
TT坐在叶亦舟的床边,正好看到床头书架上那张和信件、钥匙放在一起的名片,于是拿起来,念了出来:
“景观公司,设计师,李书然。”
“听起来不错哦。长得还像刘德华?你为啥不联系?”
徐艺的好奇心被高高地拔起。
“那晚天那么黑。现在天亮了,我可不想吓到他。”
叶亦舟想了想,调笑着回答。
这时夏晴走了进来,递给叶亦舟一个信封,然后一脸诡秘地说:
“你的信。从天边来的。”
叶亦舟一听,忙放下手中的衣物,接过那封信,果然,熟悉的字体,是陈克勤写的。他好像有好一阵没和来过信了。
信和以往一样,说了些日常,没有什么特别,也没有提到林烟,然后提到他会到多伦多做半年的交换生。
晚上钻进帐子,叶亦舟半靠在床头,睡意全无。
她拿出了那本字典,取出了夹在书中的那片树叶。这片树叶在她这里已经三年多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叶亦舟会时常拿出来看看。或者是因为时间,或者是因为叶亦舟时常的摩挲,树叶已没了之前的光鲜。
叶亦舟于是随手拿了张白纸,然后随意勾画了几笔,手上那片叶子的形状不但跃然纸上,更如随风而落、翩然化于水中的飘曳小舟。
舟上一无所有。舟上却载满了这么多年青春的念想。
那一晚,叶亦舟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接下来的日子,以及整个寒假,叶亦舟忙得不亦乐乎。事情比她想象得要繁琐和费力,等一切准备就绪,已经快四月了。
叶亦舟向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然后背上简单的行李,匆匆赶往了机场。
待她一路疲劳地走下飞机,眼前已经是个完全陌生的国度:天很蓝,到处都见枫叶旗;而脚下的土地,从前只在地图上看到过的——多伦多。
这是叶亦舟第一次踏出国门,并且是私自。除了夏晴,没人知道她的计划。因此尽管周遭的一切对叶亦舟都如此新鲜,叶亦舟却无心驻足欣赏,她一心只想见到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
按照信里的只言片语,叶亦舟找到了那所学校。因为不知道具体的宿舍地址,所以几经打听,大概地了解到中国交换生可能的住处。
加拿大的学生宿舍并不像中国大学那么严格地有大门进出。这里好几栋不高的宿舍楼开放地矗立在那里,叶亦舟只得站在一个可以兼顾几个方向的空地中。
现在虽然已经是北半球的春天,但这里的天气却分外清冷,风,一直不停。
叶亦舟边搓着手,一边不停地跺脚,心情忐忑如小鹿,却又异常亢奋地从上午一直等到了接近傍晚,终于,那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
叶亦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还没顾得上整理一下妆容,便半跑着冲到了来者的面前。
来者正是陈克勤,穿着一件黑色长大衣,带着一条咖啡色围巾,手里拿着几本书;面容依旧干净,酒窝依旧醇厚。
“你怎么来了?!”陈克勤抑制自己的惊讶,以及惊讶背后的一丝丝惊喜。
“你这是才到多伦多吗?”
陈克勤看到了叶亦舟身后的行李,以及叶亦舟脸上的风尘仆仆。
“嗯,今天早上到的。”叶亦舟用手捂了捂冷得发红的脸。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你在这里等了我一天?!”
陈克勤下意识地握了一下叶亦舟的手,那双手已经冻得冰凉。
陈克勤于是一手拉着叶亦舟,一手推着行李箱,将叶亦舟带上了旁边的一座二层小楼的二楼。
“这是我的寝室。”陈克勤打开门,
“快进去暖和一下。”
房间一室一厅,一个开放厨房,一个卫生间,整个房间整洁而温暖。就像房子的主人。
“坐了一天的飞机,又在外面等了这么久,你一定累坏了吧。快去洗个热水澡。”刚放下叶亦舟的行李箱,陈克勤又去浴室放水。
待到叶亦舟从行李里拿出了换洗衣物,一缸子热水已经准备好。陈克勤在浴缸边放了一块防滑垫,然后走出了浴室。
隔着腾腾的雾气,叶亦舟打量浴室:脸巾、浴巾,干净整齐地挂在那里;香皂、洗发水、剃须刀、漱口杯和牙刷,一字排开;牙刷头是冲上的,和叶亦舟的摆法一样,因为冲下容易生霉。
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