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默

之地。

被服务员带到位子上坐下，吴默拿起精致的菜谱，熟练地点了酒和菜。没一会，桌上就堆满了。

“尝尝我点的。”吴默夹了一块放到叶亦舟的盘子里。然后给叶亦舟又满上了一杯清露，说道：

“上一次我们一起喝酒，还是在解放碑的彩虹吧。记得吗？”。

“当然”。叶亦舟有双纤细而如脂玉的手。她用拇指和中指夹起酒杯，与吴默的杯子轻轻碰了碰，举到唇边轻啜了一小口，然后慢慢放下杯子。灯光漫射在她白皙的脸庞，一双秀目，如萤流盼。吴默竟一时看得有些出神，晃过神来不禁轻言了一句：”就是这双眼睛。” 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于是他们边吃边聊，聊到了幼儿园的时候，吴默因为在班上个子小，又得了甲肝，小朋友们有多不待见他，而只有叶亦舟会和他说话；聊到考上大学后，吴默有个同学，有多喜欢还在读高三的叶亦舟，为了给她寄张生日卡而耽误了回校的时间，结果还是翻墙才回的宿舍，如果当时叶亦舟再多回一封信给那个同学，那个同学一定会向她表白；聊到了十二年前，吴默出差到了她的城市，白天工作完，到了晚上他俩总一起吃饭喝酒，几乎吃遍解放的大排档，然后去泡吧。那时候，不去泡个吧不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喝醉不觉得自己成人了。

“你说你每次看到招商银行的向日葵就想起我，因为我的脸大”，叶亦舟面带桃红，略有些戏嗔道。

“所以你也回敬我，说我家不能买太大的电视机，因为我的眼睛小，需要逐行扫描，看着累”。吴默边说边眯起本就不大的眼睛，做了个从左看到右的动作。

“然后我俩泡吧，你中途到马路边买了烤串进来，对我说，你一进门就看到我了，我以为那是因为我靓，结果你说是因为我脸大。”叶亦舟回忆道。

“但我也没占到便宜啊，你马上就说，我一进门你就看到我了，却不知道我在看哪，因为，因为我眼睛太小”。吴默马上接上：“其实你脸不大，当年只是还有些婴儿肥。”

“可你眼睛是真小啊，从小脑袋大，身子小，眼睛小。现在撸铁撸得膀大腰圆，眼睛就更小了”。借着酒气，叶亦舟逞着口快。

“小眼睛迷人啊”，吴默边说边扶了扶那副标志性的黑框眼镜，“你不就喜欢我眼睛小吗？”吴默半眯着眼睛说。小眼睛这个梗，是他俩这么多年每每见面必聊的话题。

吴默长得并不十分英俊，但那双单眼皮的小眼睛配上黑框眼镜，加上高高的个子，却很有些韩流欧巴的味道。叶亦舟记得吴默小时候一直十分内向，好像从初中起性格就变得逐渐开朗，特别在年级里结交了几个兄弟成立了“F4”小团队之后，更是一天到晚说说笑笑，尤其毒舌功夫突飞猛进，一旦被他盯上，一般同学根本接不上话，只能乖乖地任他语言的鞭策和摩擦。如今在职场上混得不错的他，更是显得成熟老练，游刃有余。

“彭波还好吗？”叶亦舟岔开了话。

“老样子，还在那家广告公司做行政，大学毕业没两年就在那家公司了”。彭波是吴默的老婆，男孩子的名字。长得不算很漂亮，但身材高挑。两人大一就在一起了，中间分分合合，但也算是不离不弃地走到现在。

“我觉得婚姻的本质是反人性的。”叶亦舟突然冒了一句。

“哦？“吴默很敏感，马上反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叶亦舟并没有回答吴默的问题，只是举起杯：“喝酒。”

已经不知道举了多少次杯，叶亦舟没想到过了刚才困极了的那股劲，竟然越喝越清醒，越喝越兴致勃勃。中间还加了几次菜。清露的瓶子也不知道换下了几个。

终于，夜已过大半。周围的食客来来往往，渐渐廖落了。服务员过来礼貌地提醒，要打烊了。

吴默把单结了，起身走到叶亦舟身后，把椅子上外套给叶亦舟披上，“我送你回酒店”。

陆上人车都少了许多。没想到繁华的京城也有安静的一刻。没一会，车就开到了酒店门口。吴默下车给叶亦舟打开车门。

“你回去吧，这么晚了。我并没有喝醉”。叶亦舟酒量一向不错，虽然现在有些醉意了，但意识很清醒。

“我送你上去。”吴默并没有商量的意思。

还是如当年那样，吴默很自然地将手搭在叶亦舟肩上。来到叶亦舟房间门口。

“你回去吧。”叶亦舟说。

吴默没作声，凝神地望着叶亦舟的那双眼睛，然后捧起她的脸，吻了上去。叶亦舟并没有反抗，任由吴默那样轻轻地吻她。

过了一会，叶亦舟轻轻推开了吴默。“太晚了，你该回去了。”

吴默抿了抿嘴唇，不再多说什么，两手搭在叶亦舟的肩膀上说：“明天你工作完了给我电话，我接你吃饭，然后带你逛逛。”

“好。”叶亦舟目送吴默进了电梯。

叶亦舟和吴默从小一起长大。和吴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