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四周浮起无数的瓦砾。

“太令人疲惫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我哑然地环视四周，“不妨坦白地说吧，这是你的杀手锏了吗？”

地面被剜起，建筑物破碎，一切事物都浮于深红的大气之中。

三人就像在巨大的瓦片上站着的小蚂蚁。

“叶君，你的生命力才令人惊叹。那时明明击中了才对。”

我笑起来：“告诉你一个世上最没用的知识吧。只有击碎脑袋和心脏才能让我稍微安分一点。”

“我记下了。”他点点头，“下次，一定会粉碎你的每个部分。”

“中也君，你还记得吗？你曾经来过这个空间。”

“八年前，我因为与搭档一同潜入这片土地。然而完成任务正打算逃离之际，发生了什么事。我还没能回忆起来……记得的只有，我们被敌人发现并追捕，被逼到不得不将『荒霸吐』作为异能吸收这件事而已。”

有什么不可见的东西在向空间咆哮。

太宰问道：“『荒霸吐』，中也究竟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将中也君带回，调查清楚这一点也是我的任务之一。曾保管中也君的秘密设施因为爆炸，连同记录一起被销毁了……知道真相的人如今都已不在。但是如果将中也君异能化后吸收过来，就能令其记忆再构筑。如此一来一切就都能清楚了吧。说不定也能知道那个时候，我的亲友究竟遭遇了什么。”

“你的亲友？”我仰头望着深红的世界

“是的。一同参与潜入任务的搭档谍报员，也是我的亲友。是和我一同跨越了众多危机的搭档异能者，名字是保尔·魏尔伦。他究竟消失去了哪里？是在爆炸中死了吗，还是说依旧活在某处呢？只有这一点想不起来。所以我需要你的记忆，中也君。但如果在你还活着的时候吸收，就又会重蹈八年前的覆辙。因此这次要你死去。为了掌握亲友现在的线索，为了填补那失去的八年，为了拯救他。”

“原来如此呢。全都是为了那个搭档吗。”太宰喃喃自语般地说道，“背叛黑手党也好，先代复活的传闻也好，这场战斗也是……虽然有些难以置信呢。”

“你是理解不了的吧，阴险混蛋。”中也抬头望着兰堂说道，“为了同伴抛弃一切赌上性命，可以说是极其正当的。”

中也将异能集中在两手间。拳头的质量增大，周围的空气震颤起来。

脚下，无数小石子颤动着向上浮起。

“我从没有在打架上输过，也从未陷入千钧一发的事态中。这是当然，毕竟我不是人类。这份人格，按你所说就是安全装置，不过是巨大力量边缘贴着的装饰而已。”中也向空无一物的空中踏出一步。

捕捉到空中微小的尘埃，中也一只脚踩上虚空。

就这样登上看不见的台阶，朝着兰堂走去。

“所以我封闭了双手，终有一天快要输掉的局面就会来临。不是在享受战斗，而是在为了保护自己的时候。这样一来，多少会感到些许眷恋吧。对不过是装饰的我来说。”中也蹬着空中跳起，变为撕裂红色夜空的猛兽。

从他的正前方，空间波化为波涛挡住去路。面对能将建筑物的墙壁如沙砾般碾碎的巨大威力——中也并没有回避，与它正面冲撞。

伴着衣服与血肉绽开的声响，中也冲破了空间波。全身布满裂伤流着血，即便如此他的速度也没有减慢。

“将自己的衣服和肌肉高重力化增加密度，以此承受了冲击吗……！”

滴落的血液拖着长长的尾巴向后方流去，全身的骨骼发出悲鸣。然而中也的唇角却扬起异常可怕的笑容。

以横向的重力让自己再次加速，似炮弹一般冲向兰波。没有任何墙壁能够阻止化为杀意本身的中也。

中也的拳头，深深刺入兰波的腹部。

而后他再次加速，化为一阵暴风。撕裂空气的右勾拳。利用反作用力的左回踢。以悬空的右腿为轴，左脚跟如雷霆般落下。又用重力固定住脚跟，提起右膝向对方的下颚突击过去。

无限的攻击从四面八方袭来，如压缩重机一般的连续攻击。且所有攻击，都精准地击中了兰波的致命点，宛如一场永不停息的风暴。

他无法招架，猛地撞上地面。

“……好厉害。”我和太宰在地上注视了全过程，惊讶地低喃道。

中也落在满是尘土的地上，呼吸变得相当急促。

尘土消散。

中也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凝固。

“精彩。”兰堂站立在尘土的对面。就算承受了那种程度的攻击，他的身上也没有丝毫损伤，脸上也毫无痛苦之情。“中也君，你的武力与技巧，已经拥有与『荒霸吐』所不同的强大。不是作为神明，而是人类。”

“那真是……多谢。”中也喘着粗气说道，“不过，承受了那么多攻击竟然毫发无损，实在是有些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