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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梨停下了脚步,跟白清安对视了一眼。
她也觉得情况不对劲有诈。
所有人都被死了,唯独这人能好好活到现在。
若非她有些什么过人之处,那必然就只能是有诈了,像是设好了一个圈套,等着他们来了跳进去。
楚江梨背着那姑娘,用口型问白清安:“这人是你姑姑吗?”
白清安见她没想着过去,就将手松开了。
“不是。”
楚江梨再回头细细看,那女子浑身是血。
方才被卷着之时,被藤蔓折磨久了,看上去柔软到无骨,面团般能够任着藤蔓捏成各种形状,活像死了。
其实不仅仅是她。
那枝桠上穿透着还未干涸的尸体,死了耷拉着被裹在其中,随着藤蔓的动作晃来晃去。
像手脚能够轻易掰扯下来的蚂蚁。
藤蔓却就此退却了,似乎以为那丢在地上的人死透了。
女子挣扎着起身,她血流过多,受折磨久了,已失去大部分力气。
周遭的“鬼”也像什么都没看见一般,跟楚江梨他们三人之间像是隔着一道空气墙。
她的剑丢在一边,上面还裹着藤蔓割裂后流出来的鲜红腥臭的液体。
阵阵腥臭,还在剑身上腐蚀得“滋滋”作响。
二人站在原地谁也没动。
那女子倚着剑自顾自的站了起来。
她擦了擦唇边的鲜血,又抬手拂去脸上的污浊,露出一张清秀的少女面容,她见到楚江梨和白清安,神色略显惊讶。
但是随后又敛了回去,此处虽已经没有前段时间那般修者络绎不绝了。
但是还有修者来倒也正常。
毕竟世间从来都不缺少不怕死不要命的人。
她上下打量了着楚江梨和白清安:“二位姑娘……也是来此想来斩除悉奴的修者吗?”
修者,既是直系于上仙界四大仙山的人,更包括涵盖了一些没有在上仙界和上了上仙界又回画人间的散修及画人间纵横交错的门派。
眼前这个姑娘生得眉清目秀,楚江梨只能感知到她微薄到近乎与凡人无异的修为。
楚江梨敢确定,她并非上仙界的人。
思及此处,楚江梨一顿,既然她并无过高的修为,又为何能只身一人撑过三日?她心中已有疑虑。
楚江梨:“我们二人的确是为此而来。”
那姑娘闻言眉心紧蹙,虽能理解,却神色忧愁又摇了摇头。
“我劝你们还是别去得好,我师伯就被那悉奴卷进了忘川河中。我原想救她,可是又躲不过这藤蔓,如今已经三日过去了,我师伯她……怕是早就没了生气。”
她的话音有些哽咽,红着眼眶,到底是十来岁的小姑娘,没经历过如此变故,好容易见到修者来,忆起故人,精神状态崩塌了。
楚江梨悄声观察着她的神色,却看不出半分破绽,那伤感之色几乎要溢了出来。
不像演的。
“我随着师伯一同来的,随行的还有好些人……”
她回头看着藤蔓上卷着的森森尸骨:“如今……一个不剩都挂在上面了。”
她又自曝身家,道:“溪山岳翠翠,请问二位姑娘师承何人?”
楚江梨随口一说:“汾山二丫,这是我师妹小白。”
岳翠翠闻言一怔,哪有姑娘叫什么“二丫”“小白”的,不过一听他们是汾山的人,倒也明白了为什么叫这俩名儿了。
白清安也幽幽垂眸看着她。
楚江梨说谎向来脸不红心不跳,神色正经。
白清安先开口问她:“你师伯,可是赵小倩?”
岳翠翠听到师伯的名字,忙激动地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些欣喜之色:“二位可是认识我师伯?”
除了四大仙山外,画人间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门派,溪山一脉在画人间的地位堪称是上仙界的地云星阶,主掌秩序,斩妖除魔。
而溪山赵小倩更是闻名三界。
楚江梨既报了汾山的名儿,不认得才怪了呢。
旁的再生出什么陇山、汾山、渭山就是仿照溪山而自立的野鸡门派,于画人间没什么卓越的贡献,是真真儿坑蒙拐骗的。
平常还会到处说教洗脑犹如邪/教,骗了些有钱无脑的地主豪强之子用高昂的价格入学。
实则只能学点鸡毛蒜皮的小本事。
野鸡门派会骗山里人来当苦力,骗有钱人来当提款机。
估计岳翠翠以为他们是前者了。
溪山堂堂正正,同这些是不一样的。
如此鹤立鸡群的门派,自然上仙界众人也有所耳闻,不过都嗤之以鼻,认为凡人修仙翻不起什么风浪。
对此楚江梨表示:我也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