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 三
知道,在街口等。杨大婶儿都告诉我了,锰钢车,是不是?你年纪小……”
茹争流心里起急,想要分辩,无从说起,想来想去,不如服个软,把声儿放软了说:“妈,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以后注意些。”
丁改兰这才不说话了。
两人沉默了会儿,丁改兰转过来,把着茹争流肩膀,小声说:“我听说你爸那个女儿,就陷害你那个,就不学好,跟着个混混儿,你可千万别……”
茹争流又气又好笑:“她不用学坏,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放心,我聪明着呢。快睡,别瞎琢磨!”
茹争流想了很长时间,怎么才能委婉地、不伤人地、又准确地,把丁改兰的意思传达到那边去。
她以为既然丁改兰和申大中两人都觉得对方挺不错,犯不着因为这种事耽误了。申东方这种情况,最多也持续不了几年,社会马上就会往更好的方向发展。但感情这种事,变数太大,不要说几年,可能一会儿就不一样了。当然她也明白,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并不能因为自己妈嫌弃,就非得让申东方作出改变,人也不欠自己家的。
左思右想,怎么都不可能皆大欢喜。丁改兰这种有话直说的性子,搞不好哪天和邻居说漏了嘴,一来二去再传到申东方耳朵里,那可就不一样了,还不如直接说清楚。
她试探着和丁改兰商量:“妈,今天练功,我听说有人给我师父介绍对象。”
丁改兰正拿草珠串门帘子,听了她这话,头都不抬,继续串。
好半晌,才说:“他也那么大岁数,有合适的找一个也挺好。”
这意思很明确了,茹争流愣了会儿,只说:“我找文汇她们玩儿。”就跑了出去。
茹争流出门后,丁改兰手里不停,拿大针一颗一颗串草珠,串得飞快,一个不小心,针扎在指头上,血珠冒出来,不一会儿就往下滴。
她把指头含进嘴里,含着含着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