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炎冷眼旁观:“明日启程回京。”
齐追忙求饶:“爷,我这还有些琐事没安置,现下忽然回京,您总得给我个一天半天准备吧?”
裴炎拂他一眼:“你有时间胡说八道,竟不得空安排人手?”
言罢,门已被他轻轻关上。
齐追有苦也说不出,差些气结,只得伴着冷风捂住肚子悄悄离去。
旦日一早,阿芙在朦胧中醒来。
她尚睁眼,便下意识寻找裴炎的身影。
此刻他依旧端坐案前,好似几个时辰以来都未动过。
阿芙才坐起,他已听到动静。
他没转身,只轻声道:“替换的衣物我放在一边,你起来梳洗妥当,我到楼下买些吃食。”
阿芙还未来得及多问,眼前人已闭门离去。他那把从不离身的绣春刀却被留在了案上。
想来他怕阿芙有何意外,留下兵器也可用来防身。
阿芙心中微暖,忙起身穿戴整齐。
她松了松身子,此时右肩的疼痛已消了大半,裴炎的药果真有奇效。
阿芙换上青衫,长发松散地挽在肩头。
裴炎推门进来的时候,阿芙正握着绣春刀。她一手握紧长柄,仔细观察着刀刃上的流云纹。
她察觉来人,蓦然转身,神色傲然地望着裴炎。
他微怔,转而轻笑:“你还是玩心不泯。”
说着,他把手里提着的两袋黄糖糕轻轻放在案上。
裴炎走到阿芙身边,一手将出鞘的长刀推回。接着抬手一托,绣春刀被他轻而易举夺了去,顺势摆在了一边。
阿芙怏怏坐下,有些不服气:“若我将阿娘的刀带出来就好了。”
她嘴里咬着糕点,语气含糊。
一口下去,阿芙大叹糕点美味,便又拿了一块,心满意足地塞进嘴里。
裴炎看在眼里,嘴角牵起,冷不防问道:“夫人的刀法精妙,你练得如何了?”
阿芙一愣,有些心虚:“自然已融会贯通。”
他的笑意更浓:“我倒想找机会跟大小姐切磋一番。”
阿芙惊得手指一颤,黄糖糕竟掉落案上,她颤声道:“你、你胜之不武!”
裴炎朗声一笑:“阿芙,你我尚未比试,你怎么就认定我必然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