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腰
傅宏博刚踏进秋菊堂,就看见她软绵绵地倒下去,当即被吓得心脏一顿,身子已经不受控制地朝她飞奔过去,在对方后脑落地的最后一秒接住她。
该死的!这人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明明病着,不好好在床上呆着非要来院里吹风做什么?!
“你丫鬟呢?怎么身边也没一个人照看着?!”
他眉头紧锁,看着怀里人通红的脸蛋和额前密密的冷汗,有些气急败坏。但是楚婧涵晕着,听不见他的声音,他只好把气撒在身后人身上:“还看着干嘛?不去请大夫?”
书墨被他吼得浑身一抖,脑海中浮现的还是刚刚的生死攸关、生离死别之景,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见他这副模样,傅宏博也知道今晚这大夫是请不成了。且不说那来刺杀自己的人是不是还在傅府外面候着,就说书墨这模样也是办不了事的。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亲自抱了楚婧涵往室内走去。
“告诉府里的护院和侍卫,今晚盯紧一些。”
“顺便打听一下今晚府内发生了什么,完了把服侍楚小姐的那个丫鬟找回来。”
傅府内自然又是一阵骚动,但是很快平息。长街高楼之上,一个人影俯视着底下偌大府邸,见黑暗中一盏盏的灯笼亮起,他才倏的发出一声轻笑。
夜风掀起他玄色的衣角,内里金线绣的的龙纹在月下反光。
“涵儿,没想到你为了躲我,居然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以为找到靠山就可以万事大吉了?没关系,他会一点点将她的羽翼折干净,将她囚在自己身边,做一个没有任何人知晓的金丝雀。
首先要除去的,就是那个叫傅宏博的小喽啰。所有敢宵想她的人,他都要一点点让对方付出代价,让他尝到最绝望的滋味。
月光下,沈余清阴翳的眼神中,蕴含了满满的杀意。
“太子殿下,”身后的平仄喊了他一声,见沈余清回头看自己的眼神宛若看一个死人,忍不住头皮一紧,立马跪下来:“弓箭手已经撤回来了,只是今晚让那个傅宏博跑了,以后恐怕......”
后面的话他在沈余清越来越冷的神情下,终于还是没能说出口,心里已经是胆战万分。此次没能杀得傅宏博,恐怕已经是惹了太子不高兴了。
沈余清盯着他,语气不咸不淡:“无关人等呢?”
“都处理干净了,一点遗落都没有。”平仄头越发地低了。
沈余清收回目光,不再看他。盯着不远处的傅府,他眼底涌现出眷恋、疯狂、爱意,最后又将这些情绪很好地隐藏在眼底深处。
“先回城主府。”
沈余清不是对楚婧涵无情,相反,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已经动了将人囚禁在身旁的念头。只是他亲手设计了楚氏的倒台,自然知晓楚婧涵已经不配再站在他身边。楚氏的倒台,远比继续存在带给他的利益多。
是以他抄了楚氏后,将源源不断的金银财富送往后宫,得了昏庸的老皇帝青眼,甚至松了口有意退位给他。沈余清怎能不喜?不过被处理楚氏倒台的后续影响耽搁,他寻找楚婧涵的动作也就慢了下来。
如今皇位边上还有一个三皇子在虎视眈眈,朝中支持他的人与支持三皇子的人势均力敌,他必须要做到一切妥帖。
如此,等他分出心来寻楚婧涵,马不停蹄地赶到这小小乌县,却发现她还是已经成了别人的外室。但是这又何妨?只要她还是完璧无暇,他就不会嫌弃......不过那个老头敢动他的东西,就该死。如今那老头死了,又来的这个傅宏博,也该死。
所有觊觎楚婧涵,认识楚婧涵的人,都得死!
至于那个傅宏博,今夜没能除去他,来日自己有的是机会。
楚婧涵再次烧得迷糊,隐约感觉有人在给自己换毛巾退烧,还以为是春燕回来了。
“春燕......”她缓缓睁开眼睛,却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趴在床前。屋内的烛火发出“噼啪”的声音,她看了眼窗外,发现外面天色已经擦亮了。
“醒了?”
傅宏博本来就觉浅,后半夜好不容易给楚婧涵退了烧,他才得空在她塌前歇息一会。楚婧涵一动,他立马就被惊醒了。
“你怎么在这?”楚婧涵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嘶哑,嗓子也干得发紧。
傅宏博见状立马起身去倒了杯水,扶她起来小心地给她喂下去。“既然生病了,就不要在外面去吹风了。”
他手指捏着杯沿,骨节修长,看起来格外好看。楚婧涵盯着他的手,鬼使神差般,她接过水杯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
傅宏博浑然不觉,见她已经是将水杯内的水喝完了,才把杯子接过来放回桌上。楚婧涵注意到他眼底淡淡的鸦青黑,看样子竟是晚上没休息好的样子,不经好奇了一句:“你昨夜偷鸡去了?”怎么一副恹恹的样子。
傅宏博表情似乎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