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占便宜
江沉鱼关切地道。
“劳侧妃关心”,燕叙侧对着她,冷冽的目光隐在黑暗里,“兄长唤我来保护侧妃,自当从命。”
江翩然听后却“嘁”了一声:“晋王殿下真的会在意我长姐的安危吗?我看未必。”
“你,嘶……”燕叙听不得兄长被抵毁,怒火攻心,牵动了伤口。
江翩然往后歪了歪脑袋,茂密的发丝蹭过他修长的脖颈,“燕叙,你没事吧?”
少年侧过脸,并不想理她。
江翩然知道他心里又在谋划什么。
纠结了一阵子,她小心翼翼掀开轿帘看了看外面的情况,确定兵荒马乱终于平息时,她下了马车。
几名王府的侍卫被羽箭击倒在地,早已没了气息。
除了一两个穿着普通的百姓,死的大多是王府的侍卫。
忍着一股烧焦的浓烟味,江翩然踮着脚向马车内伸出手:“长姐先下来吧。”
江沉鱼点点头,牵住她的手下马车。
紧接着,江翩然又伸过手去,“小王爷也下车吧。”
少年黑漆漆的眼眸盯着伸到他面前的那只属于闺阁少女的嫩白小手,想起刚刚覆在他手背上的温度,竟鬼使神差地想牵过去。
他还是忍住了这个怪异的念头。
江翩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以为他是够不到她的手,于是便再向前凑了凑,半个身子倾过去。
燕叙别过眼去,从另一头跃下马车。
江翩然也并未在意,看他动作利落,猜想他或许伤得并不是很重。
“翩然,你一个月前送来的那些小玩意长姐收到了,长姐很开心。”
江沉鱼抚了抚妹妹略显削瘦的小脸,想起之前妹妹挨娘亲的那一巴掌,心中很不是滋味。
“那日回去以后,娘亲有没有再罚你?”
江翩然摇摇头:“没有,有爹爹在呢,夫人只下了一个月禁足令,没再罚别的。”
江沉鱼点点头,隐约觉得妹妹好像长大了许多,和以前总是抱着她哭的小孩子脾气不一样了。
姐妹俩叙旧的功夫,燕叙已经握着长剑站上了木台,火势渐小,他拨开柳条篮。
柳条烧焦了,里头却是空的,这么会儿功夫,即使人已经烧死,也不可能一点痕迹也留不下。
徐风被人救走了。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术士,燕叙想不通,为何会有人大费周章来救这么一个人。
不过能够确定的是,背后之人与晋王府为敌,想对兄长不利。
燕叙握紧长剑从火焰中走出,后背的伤口被炙烤得更疼,可他偏一声不吭,平静地走回马车旁。
“我早先发了讯号,兄长派出的援兵应当已经在路上,你们找处安全的地方等待便可。”
说完他便要走。
一抹鹅黄的身影绕过他,拦在他面前。
“那你去哪里?”
燕叙不说话。
还装上了。江翩然在心里哼了一声,这男人故意悄悄离开,还走得这么慢,不就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吗。
她就勉为其难地顺他的心意一次,只当是为了报答他舍命保护长姐。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男人全身上下属嘴最硬,不仅没领情,反而回怼:“我去哪儿,好像不关江小姐的事。”
太气人了吧。
江翩然生闷气,要不是知道这狗男人面具下的嘴脸,她早就……哼。
她猜测了一下这男人离开的目的,嘟哝道:“要是去治伤的话,我倒是知道有家不错的医馆。”
这回暗示得够明显了吧,只要他松口求求她,她兴许一开心就……
“不劳江小姐费心,我知道一家更好的医馆。”
说完他便绕过她向前。
不想,走出几米远后背撕裂的疼痛便加剧,手疾眼快用佩剑支撑才不至于失衡摔倒。
“王弟!”江沉鱼惊呼了声,担忧地看着他,转身拍拍江翩然的手背道,“翩然,你知道哪家医馆?不妨先带王弟去看一看,我在此地等待援军,稍后再去跟你们会合。”
“不行长姐,万一那些刺客又回来怎么办?不能留你一个人。”江翩然不放心。
江沉鱼面色冷静,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放心,长姐不会有事。”
除了接应援军,她也是想看看,她的夫君——高高在上的晋王,看她身处险境会作何反应。
“放心去吧。”她温和地安抚妹妹。
江翩然只得垂头丧气地答应,一步三回头,朝前面步伐沉重的少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