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好糊弄。”
“警察也是人,人总有弱点,”陆亭正用丝帕仔细擦手。
“是,这警察听说是省里派来的专家,名号挺响亮,叫‘虹城警队之光’,我派人盯梢几天。”
绣金鱼的丝帕从指尖滑落,轻轻薄薄的,下落时还打了旋儿,“冯豫?” 陆亭正的嗓子发紧,伸出手搭着三姑,才站稳。
属下眯眼回想,“大概是这个名儿。”
“这个警察,是我的,你不用管了,”陆亭正嘴角上提,右手将碎发拨到耳后。
“是,”手下人记得三姑的话,硬挺着脊梁,直到跨出祠堂门槛,才发现后背冷汗浸湿。
日上三竿,青甲码头一圈围着警戒线,村民们都伸长着脖子看热闹,毕竟这快滩涂集体产权今年刚出租,年底的分红可一分都还没收着。
今天天蒙蒙亮,村子里土狗叫个不停,一溜警车直奔码头。沈老板是在十点左右出来的,身后还跟着三四个兄弟,每人两手上方都盖着块布,戴上手铐无疑了。
村长急得跺脚,嘴角红肿长了疱疹,这沈老板年初酒桌签合同时,信誓旦旦说这青甲码头在虹城是独一份,海运集装箱船以后都得停这。
举着孙子的玩具望远镜,村长在自家楼顶观察远处的码头,完犊子,怎么还有警犬?
在码头办公楼前的草坪上,烫头小弟史宾格犬兴奋得很,埋头一路嗅。
“它叫什么?”冯豫半靠在被捕的沈老板专用躺椅上,喝茶休息。
“它叫虎牙,”牵着绳子满场跑的饲养员额头冒汗,“报告,有发现!”
只见史宾格前爪扒拉草皮,从泥里拽出一支笔刷,饲养员托着它的脑袋和下巴,“虎牙,吐出来——” 史宾格乖乖张嘴,红色软舌送出一个淡粉色的指甲片。
冯豫噌地站起,“小吴,取物证!”
码头对岸,一栋农村自建房四楼,音响里实时监听着码头情形。
陆亭正举着望眼镜看远处的说话人,这么多年过去,他身材保持得和年轻人无异,保温杯里喝得肯定还是徽州白茶。
“义母,父亲今早被警察叫去问话,听说案发现场有他的指纹, ”寒冰从小到大对这位都是恭敬多于喜爱,逢年过节,她会被领着去磕头,说吉祥话。
“小寒呐,你爸肯定会没事,不过,”陆亭正喜欢用“但是、然而”这类转折,喜欢看对方僵着脸,面部肌肉不自觉颤抖的神情。
不过,寒冰倒不是理想的观察对象,她从小就沉稳笃定,鲜有情绪上脸,果然基因里都写好了。
镜筒里,那个男人弯腰伸手,从躺椅下掏出黑色方块,音响里即刻传来刺耳的杂音。
他还是老了,竟然花这么久才发现,陆亭正笑着放下望远镜,转头看着寒冰,把刚才的“不过”补充完整,“不过,你爸会发现,你已经找到亲生父母了。”
少见地,寒冰瞳孔放大,面部像是解冻的虾仁。
午饭过后,林晓和大家一块儿从警局食堂,回一支队办公室。坐北朝南的办公椅上,有个大高个身影蜷缩着,抱肘趴在桌上。听到响动,他撑肘抬头,右边脸颊还有鼠标垫广告的压痕,主打慵懒。
“盛繁?”林晓很意外,她留意了昨天剧组大群的拍摄流程安排表,作为男主演,这家伙连拍10个小时的大夜戏,还是抵御叛军吊威亚的打戏。
“意外吧,斜杠青年就是体力好,” 盛繁起身,和其他警员热情招呼,表面功夫他擅长得很。
“小盛,这大办公室工位不足,你不嫌弃就和我一间吧?”刑队长整理着资料,下午的审问还得继续磨,李寒的律师“这和本案无关”,“委托人有权保持沉默” 套话一句接着一句。
“不用麻烦,我和师妹凑合坐一块儿就行,”他单手拎着一只空椅子,摆在林晓座位旁边,瞧着徐朗在正对面坐下,欠揍地在林晓耳边叹气:“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误会解除,我和徐朗现在又是朋友,” 林晓压低声音,“而且,我还有求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