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夏末的阳光有些疲乏,透过警局三楼玻璃窗落在黄色牛皮文件袋上,坐在风水宝位上的林晓,从里面抽出一沓装订好的文件,心里替他惋惜,体能过人、查案勤恳,要是徐朗不执意追查自己父亲的案子,也许他能博一个好未来。
“根据‘无虑’侦探社将近一年的实地走访,汇总成大家手里拿到的报告,”徐朗瞥了眼刑队补充道:“即使这些证据来得都太是时候,大家不妨看看这位李管家的过去。”
文件以被调查人重大事件为点,以时间轴线性分布,后另附有重大事件图文详细介绍,及与李寒相关的人物关系图。
林晓不禁感叹:难怪人家“无虑”侦探社能搬到新式写字楼,这服务态度的确让客户觉得钱花得值。
简而言之,李寒家境贫困,幼年丧父,从小跟着母亲卖豆腐为生,16岁那年遇到几个地痞,出言不逊调戏他母亲,他出手不知轻重,将其中一人打伤在地。谁知伤者在家休养几日后,突然痉挛,送医院,没抢救回来,说是破伤风死的。
后来,李寒被判了过失致人死亡,在牢里呆了五年。出狱后,有案底又没上过学,他只能在码头扛沙袋,赚辛苦钱,直到遇见当时的小老板——汉明山。他跟着汉明山做了几年学徒,又因为“故意伤害罪”坐3年牢,出狱后,一跃成为汉明山最信任的人。
跳过三十年的发家史不谈,最后李寒与死者彭理也确有不愉快。根据柳八茂偷拍画面显示,李寒与彭理在郊外钓鱼时,发生肢体冲突。此外,死者彭理近几年在地下赌场欠的债,都是由汉氏地产平的账,签字人正是李寒。
刑队长声音铿锵,“李寒有经济纠纷的杀人动机,但彭理溺水案仍疑点重重,使用针筒注射,并给死者穿上女士波点泳衣,这种报复意味的仪式感和他基本动机不符。 ”
内线电话响起,李寒和他律师已经到了,刑队长搁下听筒,最后吸溜一口豆浆,叫上大徐,准备一道会会他。
见众人散去,林晓偷偷把保温桶搁在对面徐朗的桌上,单手弯成喇叭状贴在嘴边:“八宝粥,我做的~”
徐朗讷讷点头,显然还在适应和她重回朋友关系。
等他喝粥间隙,翻到最后几页的人物关系图,林晓发现原来寒冰是李寒的养女,两人并无血缘关系,结合她的年龄,想起她的眉眼和身手,林晓有一个猜想。
此时位于虹城市中心的陆家祠堂,烛影重重,香炉里三支香燃尽。
面对列祖列宗牌位,陆亭正跪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
祠堂外,手下人急得绕着门口莲花池打转,和池里的小金鱼一般没方向。
如今陆家掌事人陆亭正,原名陆婷婷,本是陆家嫁不出去的老姑姐,谁料得陆老爷膝下三儿都短命,老大打仗战死,老二得肺痨早没了,唯有老三开了枝散了叶,可惜是个风流胚子,染上□□里的病,人也废了。
自从陆家由老姑姐掌舵,明面上的生意愈发兴旺,账面竟不再亏损;暗地的发家生意也愈来愈隐蔽。这些年,里里外外的人,对陆亭正无不敬服。
手下人远远瞧见三姑,急着迎上去,“三姑!不好啦,警察在搜青甲码头,刚到的货还没来得及卸!”
三姑一手稳稳托着茶盘,另只手搭在手下年轻人右肩,“别慌,藏不住自有方法,小姐最不喜担不住事的人。”
绕过莲花池,三姑轻叩祠堂大门,直接推门而入。
绣花蒲团上,小姐盘着已婚妇人的发髻,身体跪得周正,两手得宜相贴,靠在下腹部,这坐卧姿态当年本是为了看亲,特意改的。
三姑心里替小姐苦,一辈子没嫁人,操持着上千人的家业,还得培养三少爷那不成器的儿子,自己得活久些,陪着小姐。
“姑娘~”三姑声音轻柔,像是在吹鸡蛋羹的热气。
陆亭正耳廓微动,缓缓睁开眼睛,搭着三姑小臂站起,抖动小腿,“好些日子没睡安稳觉,还是祠堂好,清静。”
“姑娘,” 三姑端上刚沏好的徽州白茶,“青甲码头怕是遇上麻烦了。”
“让他进来细说。”
祠堂四面无窗,只有顶上一盏白灯,陆亭正端着茶坐在侧边首座,半张脸隐在暗处。
手下人如实汇报:“023货船按计划是早晨5点靠的岸,那警察好比算准了,5点05到的码头,根本来不及藏货,现在怕是查到了。”
“青甲码头刚启用不久,涉及人员不多,负责人老沈儿子还在国外念书,对陆家算得上忠心,” 陆亭正抿了口茶,眼神突变,杀意卷起风暴,“青甲码头023货船到岸知情者,昨天的行踪和所有通讯工具使用记录,一个个查!告密者的下场,只会比老沈惨上一百倍!”
说完把剩下的大半碗徽州白茶,倒在前排正中刻有“先父陆逸风”的牌位上,茶叶渣子挂落在乌木牌位上,甚是滑稽。
“是!不过,省里最近开展专项整治,属下担心那带头的警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