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
的那些日子。
冬天冷得厉害,内务府又欺负她们大势已去,她与映冬疏夏主仆三个,便是这样躺在一张床上裹着被子睡觉。
有时她会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听乳母讲什么松鼠猴子的故事,然后迷迷糊糊,也不知怎么回事就会睡着。
隐约里,她好像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陆镖头还真说对了……
咚!
就在沈明嫣将要迷糊过去的时候,忽然听见了极不和谐的“咚”的声音,然后外头点着的那盏灯突然就灭了。
她猛然惊醒,浑身紧绷起来,第一反应便是抬手去摸挂在脖子上藏进衣裳里的虎符。
疏夏均匀的呼吸变得微弱,沈明嫣知道,她一定是也醒了。
只是两人都没有动弹。出京这一路本就可能面对危险,要先看看对方到底是无知路过的小贼,还是故意前来的刺客,她们方能做出下一步应对。
只是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什么动静。
屋内的灯灭了,便只有驿馆外头挂着的灯笼的一点光亮,隐约一个暗影,具体是什么,要做什么,却根本看不分明。
疏夏悄摸拔出了自己的匕首。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万平郡衙门办事,速速开门!”
听声音是敲的旁边的屋子,她们住得靠里,对方还没有来。
沈明嫣第一反应是有救了,可下一瞬她却突然紧皱眉头,什么衙门要半夜来官道旁的五里驿办事?
片刻,屋外便传出陆镖头和那衙役的争论之声,脚步声越来越近,争论声也越来越近,沈明嫣能听出来陆镖头不想让对方开这屋子的门。毕竟她是女子,陆镖头为她名声考量。
然而那万平郡的衙役也不知办的什么事,分毫不让,甚至要硬闯。
这么等下去,迟早全都出事。
沈明嫣小心看了一眼黑暗中那一团暗影。这半天不动,想必是个人,兴许是个早吓破了胆的小贼。
陆镖头拦不住当地衙门的这些地头蛇的,迟早都得让他们搜一遍才能行。
沈明嫣于是当屋内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开口说道:“什么人在外面?”
外头安静片刻,而后有人回话:“万平郡衙门捉贼,姑娘只需开门让我们瞧瞧就是。”
“我已睡了,恐不方便。”
“姑娘是外地来的吧,最好还是不要阻拦衙门办事。”那些衙役很是猖狂。
沈明嫣又看了一眼那黑影,仍旧是一动不动,于是大着胆子坐起身来:“还请官爷稍待片刻。”
疏夏拿着匕首,护在她身前,明白沈明嫣的意思后,便轻手轻脚地下床,朝那黑影走去。
呼!
火折子亮起,那团黑影终于显出清晰轮廓,只是他抬头的一瞬,沈明嫣脑中轰鸣。
“你……你怎么在这?”她捂着嘴,声音如同蚊子叫般。
实在是眼前这人太令人意想不到。
本该远在上京官署的首辅裴倾,为什么会出现在五里驿这么一个偏僻驿馆的客房里,而且还面色发白,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
他前世难道还出过京?
“姑娘,这……”疏夏拿着匕首,刺出去也不是,不刺出去好像也不太对。
门外传来催促声响:“姑娘还不开门,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沈明嫣慌忙回神,四下瞧了瞧,竟连个稳妥之处都没有。
她一狠心,只得朝着疏夏指了指方才她们躺着的架子床:“把他藏里面。”
疏夏目瞪口呆:“可,可这……”
“快。”沈明嫣又不敢高声,一时只觉手忙脚乱。
裴倾面无血色,满头虚汗,似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双手紧紧攥着,上头青筋凸起,好像要把自己骨头捏碎似的。
沈明嫣还从没见过这样的裴倾,好在疏夏力气大,两人不好把他抬到床上,却是将人塞到床底下了。
疏夏收拾收拾心情,见自家姑娘在床上重新坐好,这才走过去将门打开。
陆镖头满脸歉意:“小夏姑娘,实在不好意思了。”
那万平郡的衙役却毫不客气地闯进屋来,当下就胡乱翻了起来。
“你们做什么?”疏夏一眼瞧见地上竟滴了一滴血,当即假作阻拦,走过去一脚踩在血迹上。
“衙门办事,自有道理。”为首一人眼高于顶,见架子床床帏拉着,往过走了两步,“这里是什么人?”
疏夏也不让他:“我们姑娘早睡下了,若连这也要查,恐怕不妥吧?”
床帏内,隐约能瞧见一个女子身影,那衙役皱了皱眉,刚想走过去一看究竟,面前便出现一个魁梧身影:“这位官爷,可不要太过分。我们小姐从上京来,若是被上京的亲戚知道,恐怕万平郡也要惹上点麻烦。”
出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