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考
选考的日子很快来临,陆婉宁和昭承澜递交了报考帖,头一回踏进了这中书学堂。
昭承澜自幼离京只有随行太傅,已是许久未见书院中这等郎朗景象了。
而陆婉宁则于宫廷学府读书习字,她的同窗至今也未曾结业,是她先别人一步完成了功课,提早结业才会有如今这等清闲日子,否则估计这会还在宫廷学府与那古板的刘太傅死磕。曾经在太皇太后宫里,那些女德女戒都被陆婉宁翻烂了,她早已烂熟于心,要不是出京这一趟她怕是至今还未察觉这曾经在大京的日子是那样枯燥无味。
他们迈入府门,行至下一个关卡,须得搜身方能入场,因来者多为眷侣所以男女分场而考是见不着面的,搜过身,入场前昭承澜还向陆婉宁挑了挑眉,陆婉宁见他临考还没有半分紧张摆摆手催促他赶紧进去,这才安心各自入场。
被拦在搜身关卡的人也有很多,男女老少都有,都是从身上搜出了些不该携带的东西而被扣押在外的,其实吧,瞧着这些做小抄的男女陆婉宁有感而发,因为她知道做小抄于选考而言根本就是无用功。
昨日。
“选考不定试题,考官即兴出题,男女试题不同可难可易可刁钻,总之就是专门来为难人的。所以大街上那些个买试题的小贩若是不改行的话怕是要被饿死的。”闫喻向陆婉宁和昭承澜最后详述了选考规章。
陆婉宁的考官是位慈眉善目的女夫子,在天屿国,女子读书习字者众,但坚持下来的却不在多数,所以女夫子在当时可是极为少见的。
“身为女子,来到这里便是为了争一争那得见姻缘铃的微妙机会,那么我也不卖关子了,女子选考分为三轮,第一轮,口试。”女夫子扬声道。
“口试?”下面开始传出阵阵质疑。
“肃静!”女夫子怒斥一声:“女子就是多嘴多舌!”
“你不也是女子吗?”陆婉宁身后的一个姑娘小声嘀咕着。
陆婉宁有同感,但碍于女夫子的威严气势,只敢在心里叨叨。
“由书童点名,一个个走到我的跟前来。”
适才在陆婉宁身后那个说小话的小娘子竟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正兴冲冲地与一旁相识的女子打着手语。
女夫子大怒!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陆婉宁身后的那个女子:“来人!撤掉这个人的选考资格,轰出堂去!”陆婉宁被吓得表情扭曲丝毫不敢动弹。
女人眼见选考泡了汤便开始在地上撒泼打滚。陆婉宁本觉得她只是犯了小错就被赶走实在不值,还想替她,仗义执言来着,但中间有不少与那女子玩的好的替她说情竟被一起轰走了!
这头,不出也罢!
一切都是为了姻缘铃,若是因这素不相识的女人搞砸了选考,那才是得不偿失。
陆婉宁就乖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猜测着女夫子可能出的题,等待着小书童喊自己的名字。
*
反观昭承澜这边。
考官正要宣读规则,两个小书童就搀着一个人入了堂。
那人两鬓斑白,身形矮小,光瞧着他那挺不直的背就是个阅历不浅的难搞家伙。
考官见了人毕恭毕敬的让出了自己的座位。连考官都如此敬重,在中书学堂由此声望的只有一个人。
“吴老先生,您怎么亲自来了?”考官扶吴世远坐下。
“咳咳,左右睡不着就来看看,你继续,不必理会我。”吴世远咳了两声,毕竟年过八十,嗓音格外沧桑。
“是。”考官应声接着道:“选考有两轮,第一轮笔试。”考官一边说着,一旁的小书童也开始分发试题:“我这人比较古板,这份题目便是今年京考的原题,获甲等者方能进入第二轮。”
*
“宁婉。”小书童终于喊到了陆婉宁。
她颤颤巍巍地起身,又担心让女夫子等太久心里紧张得很,一着急步子没跟上险些栽个跟头。
“干什么毛手毛脚的!快点上来!”女夫子没好气道。
面相如此和善,为何性情如此暴戾?
陆婉宁紧张地站在她跟前等她提问。
“你便是宁婉?”
“正是。”
女夫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道:“假若你的夫君亲赴沙场迟迟不归,给你一斗沙的时间,作一首诗。”女夫子将沙漏倒转过来,目光严峻地盯着陆婉宁。
作诗我拿手......
但这个题材还真是,不愧是中书学堂。
“亲赴沙场....”
陆婉宁阖上双眼,脑海中便开始翻云覆雨的想象。
她想起前日书中的先帝怜妃。似乎远远瞧见一个女子的背影在漫天飞雪中独自屹立于城墙之上,她在遥望那个天地被白雪相接的茫茫之处。在等她的夫君战捷而归。
灵感乍现。
陆婉宁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