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故人,已故之人
去了。
过了两刻钟,李二回来,看见李临渊在榻上躺着,闭着眼睡着了。李二小心着尽量不发出声音,离开了暖阁。
事发后第三天,李临渊难得有空,把一直跟在李靖远旁边的贺有叫了过来,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天醒后,李靖远只告诉他事情解决了。他事务繁多,也没顾上细问。自那天以后,宫里的人也确实安分了不少。
“二公子到那里,先问谁是孙公公的徒弟,还问孙公公如今身体是否安好。小方公公自然说孙公公身体安康,多谢二公子挂念云云。”
“二公子说上次离京前,陛下还派孙公公给二公子送了许多东西,害的孙公公大中午顶着那么大的日头愣是跑了一趟。”方公公见李二只扯一些客套话,以为李二是个需要靠他卖面子才能收拾场面的不知深浅的少年,自然放松了警惕。
李临渊一边抚摸自己的胡须,一边听着贺有转述。
“然后二公子话锋一转,问府里是谁得罪了宫中天使。吴大自然出来辩驳,但二公子把吴大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说,宫中天使是孙公公一手调教的,他的意思就是孙公公的意思,孙公公又是贴身伺候陛下多年、最了解圣心的人,那孙公公的意思自然也是陛下的意思。这话一出,小方公公的脸瞬间就青紫了,连额头都渗出了好多冷汗。”
听到这,李临渊抚摸胡须的手瞬间顿住了。
陛下是为显体恤和孝道才派方来福他们来的,若是他们在府里闹出的这些事被宣扬出去,不说朝中物议和陛下如何,单是他师父就饶不了他。
贺有喘了口气,继续说:“二公子说,吴大冲撞天使罪不可恕,必须严刑处罚以正家法,让我和大哥把吴大带到陈管家那里打二十大板才能显得伯府治家有方。”
“打了?”
“没有。我和大哥正要把吴大架走时,小方公公说话了,说今日大家喝了些酒,情有可原,让二公子还是对吴大从轻发落吧。”
彼时的李二听到这句话,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两分得意三分不屑,还有五分嘲讽。明明是他们在伯府聚众闹事,却说“大家”,显得好像伯府里的人也喝了酒似的。不过此时不是深究的时候,也就顺水推舟给了方来福一个面子。
“后来二公子就对吴大说,今日小方公公求情,就免了他二十板子,但还是让我告诉陈管家,革吴大一个月的银米。”
“陈管家革了?”
“没有,”说到这贺有有些不好意思,“二公子只让我去陈管家那里转了一圈,什么也没说就回来了。不过二公子让我私下告诫了吴大,以后遇到这种事,万不可像今日这般有勇无谋、强行出头。”得到的,自然是吴大的心悦诚服外加心服口服。
“……好了,你去吧。”
“是。”
李临渊出神了片刻,方端起桌上的茶碗。茶盖下是上下沉浮的茶叶,他静静盯着茶碗若有所思。这件事,二郎做的滴水不漏十分漂亮。既平息了事端保住了府里的颜面,又打压了方来福的气势,还全了对方的面子,让他说不出抱怨的话。
继而,李临渊面上浮现出浅浅一层为人父母的骄傲神情,这个二郎,未来怕是不可限量。
李临渊心里不可限量的二儿子,如今正在被他的三女儿堵在了后宅花厅里。
李临渊共有三子一女,都是夫人陶斯咏所出。按照年龄排,长子李靖怀,次子李靖远,长女李乐清,幼子李靖明。
李靖明出生前,李乐清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女儿,父母平常自然多有宠溺。虽然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但大哥和她年龄差距大,四弟还是个刚能跑步不跌跤的小娃娃,家中又没有姐妹,因此她最喜欢和自己年龄相近的二哥。
趁着没人注意,李乐清溜进花厅,李靖怀和李靖远正在那里休息。
站在李二面前的李乐清摊开手,里面是一包砚台大小的的东西,外面□□荷叶包裹住。
李二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李乐清的声音是脆脆的清甜,此时怕引人注意,故意压低了嗓音:“清茗斋的甜糕。”
李靖远离京数月,回来后不过几个时辰独孤氏就去世了,接着就是隆重繁琐的丧仪,李乐清都没机会和自家二哥好好说说话,趁着今日事情还少一些,想来看看他。于是让丫鬟小蝶从厨房采买的东西里拿了一份甜糕,亲自给他送来。
李乐清嗜甜,自然以为二哥也会喜欢吃甜的。
李二拒绝:“不吃。”
被二哥如此干脆拒绝的李乐清委屈了:“为什么?”
少年话里有淡淡的倨傲:“这么甜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倒是坐在李靖远旁边的李靖怀,看见妹妹委屈的样子,自独孤氏去后难得撑起心情打趣,问自家妹妹:“为什么只有二哥有,大哥没有?”
“二哥离京后难得回来,当然要给二哥带,大哥一直在京中,可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