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
温衔青始终不动声色,连枝却是一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这当口,女子移开视线,缓缓道:“本主不喜滥杀和冤枉无辜,倘若只因这点小事便要动用衙门,最终便会落得民心寒透的结局。”
“陛下为治世苦心孤诣,你们也自当留心言行。”她见那侍卫已吓得瑟瑟发抖,也不愿多说,只道,“这姑娘是本主的友人,不许再拦。”
门又关上。
“原来当真是齐贵人。”温衔青轻笑,“想不到会在此相见。”
齐疏桐今日出宫,倒是未穿着宫中的华服,她一切从简,甚至只配了木簪,可依然掩不去灼灼风华。
“上次宫中的救命之恩,我还未来得及道谢。”她眉如远山,“不过温大小姐怎会来此?难道你识得我娘?”
“是昨日的事了。”温衔青点了点头,又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了她。
话音刚落,听得一串蹒跚的脚步声,梁大娘不知何时从里屋走了过来,见着温衔青便笑了开。
“啊……”她张了张口,还是没能说出什么。
齐疏桐有些无奈,她牵起梁大娘的手,轻声唤道:“娘,不是同您说了,身子不好就莫要去外头卖吃食了。”
梁大娘只是欣慰地看着她笑,也不知听进了几分。
温衔青这时将钱袋从袖中取出,送到梁大娘手中。
齐疏桐推辞道:“不必了。”
“既已应下,岂有反悔之理。”温衔青摇了摇头,依旧执意。
“温大小姐是重情重义之人。”齐疏桐叹了口气,“我娘亦是。”
“数十年前,也曾有梁家长女之名冠绝京城,我娘生得俊,可后来家道中落,所托非人,再美的容颜也会熬至枯萎。今日我虽入了宫闱,再不愁吃穿用度,可我娘却习惯了打拼的生活,怎么劝都闲不下来。”
想不到梁大娘还有这样一段令人心酸的过往。
温衔青轻声道:“得了空,我便会多来看看大娘,贵人在宫中,还请放心。”
原以为此事便告了段落,可仅是隔日,宫中便有来信,是齐疏桐邀温衔青后日入宫小聚。
*
长夜未央,圆月高悬。
信鸽隐匿于夜色之中,扇着翅停在一处窗棂上。
有人探出手,解开缚于信鸽足上的字条。
他的眉眼掩于黑色斗篷之下,无人能看清。
“大人,局已设下。”
“此为良机,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风动,交谈声渐息,此夜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