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的长公主
“谁说女子不如男?”大堂内传来一声洪亮“朕的女儿就是要跟男子一样!”
世人皆知当朝长公主嚣张跋扈,毫无女子之德,听说那马坊猎场,青楼柳巷,个个都是长公主的常顾之地。
皇帝如今竟然让她站在了朝堂上。
“皇上,长公主殿下毕竟是女子,三从四德,学习琴棋书画,早日出嫁才是良策啊!”老丞相跪在大殿中央,高高举起手中的象牙笏板。
傅老丞相是出了名的廉洁,更是有名的老顽固,从政四十余年,鞠躬尽瘁。
皇帝鲜少不听他的建议,今天如此直接的拒绝倒也是头一次。
“皇上,儿臣认为丞相大人所言有理。”清脆的声音掷地有声——正是一直默着的长公主长孙问月。
“月卿!”皇帝似乎没想到自己闺女会这么说,提醒似的敲了下桌子。
“不过儿臣想讨个证明自己的机会。”长孙问月声音铿锵有力,声音虽不大却穿透力极强。
“什么机会?你说说看。”
“儿臣想处理此次岭南水灾,如若一月之内没有解决,儿臣愿永不上朝!”
“那怎么行,你一小小女子处理水灾,成何体统?”傅相颇有不屑地将头微扭,正好避开长孙问月的视线。
“丞相大人,您一直注重礼仪吧。”长孙问月嘴角勾出一个轻微的弧度,头向上抬了抬,对上傅相一双浑浊的眼睛。
“不错,我大晋乃礼仪之邦,我身为大晋丞相,遵守礼仪也是应当的——公主殿下您说是不是啊?”傅相见是自己擅长的领域于是话锋一转,对长孙问月反唇相讥。
“丞相身为大晋表率,请问哪本儒家经典教您朝堂上可以打断皇帝和公主对话,还公然讽刺长公主?”长孙问月嘴角依然带着和善的笑,只是一双桃花般明媚的眼睛里尽是冷意:
“您是单纯看不惯本宫,还是——看不惯皇上的旨意?”
老丞相心底一阵发寒,对上长孙问月的眼睛时仿佛坠入冰窖。
“恐怕——您是对皇室有所不满吧!”
长孙问月丝毫没有给对方一点反应机会,直接放出了杀招。
丞相身体一颤——对皇室不满,掉脑袋的重罪啊!好一个长公主,好一个狐假虎威!
傅老丞相大脑一阵空白,哆哆嗦嗦地爬到皇帝跟前,不停磕头道:
“皇上,皇上明鉴呐!臣没有这个意思!”
皇帝倪了他一眼,摆摆手:
“爱卿的忠心朕多年来都看在眼里,无碍——既然爱卿没有意见,那岭南水患就交给月卿处理罢。”
傅老丞相心里知道是被这父女俩摆了一道,无奈也没这个胆子再反驳,沉默半晌,对长孙问月恭敬行礼道:
“如此,岭南便拜托长公主殿下了。”
“麻烦傅相安排户部和工部的事宜了。”长孙问月又恢复了开始时的和善笑容,只是这时在傅相看来却带着无形的威压。
……
出了殿门,傅相便急匆匆奔向了一个青年男子,那人身着一黑狐氅,眉眼如画,长发如墨,一举一动能看出是出身世家。
“衍公子。”
那人向丞相点点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捋过一缕长发:
“我都看到了,长公主吗……倒是有趣。”
傅相点点头,有些惋惜地垂下眼眸:“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你看她临危不乱的样子——而且世人皆称长公主嚣张跋扈,现在看来,流言不可全信啊。”那名称作衍公子的男子眼中闪过欣赏,罢了再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正是12月中旬,大雪纷扬落下,宫院里鲜艳的红色被大雪覆盖,银装素裹,平添肃穆。
大雪落在长孙问月白皙的脖颈上,冰凉的触感惹得她不由得拢了拢鹤氅。
“殿下,您真的要去岭南吗?那边一直不太平,您千金之体,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一个小宫女急匆匆跟上长孙问月,眉宇之间尽显稚嫩,看来才不过十六七岁。
“跟了我这么久就这点胆子?你放心,现在还没人动得了大晋的长公主。”长孙问月脚步丝毫没有停顿,话说的虽然难听但语气却是安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日后在哥哥手下活着我们就必须能够在朝廷立足,积攒势力。”
说到这,长孙问月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的那段黑暗:
小时候的长孙问月跟那时普通女子一样,女则女戒,琴棋书画。
她的父皇待她极好,还会时不时教她政治上的问题,骑马涉猎也会带着她。
“尚儿,你觉得北方的洪涝该如何处理啊?”
安定帝向哥哥长孙尚问道。
“儿臣认为应立即救助难民,在大都开设粥场,先远离灾区。”
安定帝有些失望似的轻轻摇了摇头。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