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
……
真是相当令人印象深刻的记忆。
那之后,你白日正常处理璃月诸事,夜间便通过偃偶,对荻花洲进行大刀阔斧的革新,荻花洲沉垢过重,荡清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法度无存,酷吏横行,冤假错案是家常便饭,甚至没有一个官制的税收制度——
难以置信梦之魔神究竟是个多么失败的暴君,除了自己那血腥的嗜好,她对政事不管不顾,任这个小小的社会腐败,畸形,以不足璃月十分之一的人数,达成了逾璃月数十倍的死亡率。
你仗着魔神之躯,几近不眠不休。
如此半年过去,荻花洲才勉强安稳下来。
最大的好消息大概就是那个原则上“只进不出”的幻阵始终稳定的运行着,将金秋与寒冬不加筛选的挡在外面。
加之荻花洲多滩涂,你令浮舍捉了一批鸡鸭回去养,又令人紧急种植了一批小麦,辅以仙术,发动万民,总算是赶在饥荒之前,堪堪吊住了众生性命。
你不能将这样的荻花洲交给钟离。
璃月外敌林立,自顾已甚是不易,如今又将对奥赛尔宣战,正是物资紧张,人手不足的时候,也最需要人心凝聚,不是坦白交涉的好时机。
并且,你本能地觉得,不该在此刻将荻花洲相让,有违命理。
什么命理?
一点疑惑像投入古井深潭的小石子,荡起一圈淡淡的涟漪,转眼便消匿无踪,再不可寻。
你回过神,示意钟离低下头,搅了一张帕子,为他细细拭去发间霜雪。
“若陀精通百工,有其镇守,璃月安全无忧,但六司事务错综复杂,只留他一人恐是难为了他。我不擅正面作战,近日又经手了诸多事务,和六司打起交道也方便,便不随帝君同征了。”
钟离低眉敛目,目光落在手中古铜色的手炉上。
“好,那便如此……”
他突然被轻轻拥住了,额头抵在她柔软的肩膀上,眉间一点霜雪顷刻间便化去了,在她肩上留下一点冰凉的水泽。
许是怕打扰他工作,她很少在这里亲近他。
“但我会很想你。”
女子的声音清亮又柔软,浅金色的丝绦穗子落在他眼底,像一泓水波,荡来荡去。
“会很想。”
女子故作严肃地强调道。
“所以不要让我担心,哪怕战事再吃紧,也得按时吃饭。”
“嗯。”
“我列了单子,收拾了些日用的物什,你记得拿。”
“好。”
“要记得常给我写信,别忘了……”你又想了想,立即改口道:“战事忙便不要写了,多休息一会儿也是好的。”
你想到一句嘱咐一句,唠唠叨叨的。
钟离长睫微颤,握着暖烘烘的手炉,静静地聆听,一句一句应答,没有一点不耐烦。
“好,都依你。”
你被勾起一点愁绪,絮叨半晌,想起今日还得去检查最新落成的排水工程,刹住口,依依不舍的走了。
若陀送来一叠文书,瞧了眼你方才离开的方向,笑道:“细数也不过十五六日,阿离便这般舍不得你。”
钟离接过他手中文书,轻声道:“阿离少经离别,偶有伤感罢了。”
若陀微笑不语。
钟离一边看着文书,一边嘱咐道:
“即使此番行军隐蔽,三四日后开始交战,各方势力也会察觉,到时或会对璃月不利,你与阿离当小心谨慎,以守城为主,切忌冒进。”
若陀应下,又听他继续道:
“多留意阿离,她性子活泼,胆子又大,你约束她些,莫叫她陷入险境。”
若陀负手而立,闻言摇了摇头。
“阿离我可管不了。”
他挪揄地看钟离一眼。
“不是要鸿书传情吗?你自己多留意吧。”
钟离顿了下,把文书递给他。
“歌尘的来信,你也看看。”
若陀点头,笑容不减地接过,凝眉看了一会儿,笑意退去。
“归离集的矿石开采也接近尾声,封山大阵将启,届时最前两批需得作为报酬送至须弥,后面的交由歌尘处理即可。”
“歌尘可有讲开山的具体时日?”
若陀摇摇头。
“大阵落定,消息闭塞,这一纸信笺,传出来已不知过了几日,山中又无日月,只知道大概在一月中下旬。”
钟离沉吟良久。
按时间算,他那时应当赶得回来。
这批矿石非常重要,来年璃月商贸的重头戏便在于此,不容有失。
“还是早做打算,若陀,你擅铸造,明鉴各类矿石。此事还需得你来办。”
“自然。”
若陀又和他商议了一些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