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落皮子
之感,主子是没见到那王公公变脸有多快,前头还对着自己和湘茴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后脚白果一来立马挂上一脸谄笑。
一个管皮子的狗奴才都欺负到头上了,主子还这副不冷不热又不争的模样,她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饶是主子因着性情大变惹了皇上才失宠,可食色性也,天下哪儿会有男子真正记恨上自己的床榻人,帝王也不过如此,就是面子上抹不开罢了。
她实在是不明白,主子不趁着还与皇上有三两旧情时去求求情、争争宠,等明年大选结束,新人一入宫,皇上又怎还会记得潜邸时那点情分呢?
听湘云这样说,湘茴着急的用胳膊捅了捅她,努了努眉眼示意她住嘴。湘茴怎会看不出王公公在故意怠慢她们,可这话又怎能大咧咧的在主子面前说,主子会伤心的。
见黄芪正入神的摸着块狐皮,湘茴还以为主子想到了往事,心头不免一酸,忙道:“主子若是喜欢这块皮子,奴婢想法儿给您拼起来,做个皮子坎肩,这一红一白的瞧着多喜庆。”
“湘茴姐姐,这.....主子若是穿着碎皮子出去,会被人笑话的。”湘云一听这话,赶忙刚刚的不忿抛之脑后,小声提醒道。
后宫的主子们日子过的再难都得咬牙维持表面的光鲜,若主子真穿着碎皮子出门,外头的人估计少不了一番嘲弄。
“主子.....奴婢,奴婢不是故意要害您。”湘茴脸一白,说话也变得磕巴起来。
黄芪摆摆手,她倒没介意,毕竟她早知湘茴的脾性跟个溺爱熊孩子的家长似的——自己打哪儿她指哪儿,忠心都来不及,哪儿长的多余的脑子害自己。好在有个熟悉宫规的内务府出身的湘云,二人一个忠心一个灵光,倒也算合拍。
不过湘云说的有道理,若是让人看着她的坎肩内里是拼成的皮子,轻则让人觉着她不够小家子气、登不上台面,重则说不准连富察皇后苛待失宠宫妃这样的话都编排的出来。
倒真是可惜了这红毛狐皮,黄芪摸了又摸,实在是爱不释手,做衣服是不能了,做鞋垫又有些浪费,她正发愁该怎么处理这块皮子时,余光瞟到了一旁的手炉,攸的灵光一现道:
“湘茴,给我做个改良版的手焐子吧。”
手焐子其实就是现代的暖手袋,冬天把手插在里面,手心里再捧个手炉,暖暖和和的相当舒服。
不过后宫常见的手焐子通常是中间一个筒形的丝绵缎子,两边再用獭皮或是紫貂缝圈收边做装饰,约莫成人小臂那么长,拿放起来既不方便又不美观,因此如果不到特别冷的时候,宫妃们鲜少会用上。
黄芪也觉着麻烦,宁愿单捧着手炉,也不愿戴上这繁琐的“袖套”,饶是这红毛狐皮再好看,她也不会为了美丽自讨苦吃。
大道至简,既然觉着传统手焐子琐杂,倒不如直接把狐毛皮子上下对折纫合,左右两侧不缝制留下余空,直接套在手炉上。
平日里直接捧着手焐子左右两侧就可以,若是冷了,也可以直接把手插进去,既防风又保暖更重要的是它方便啊!
湘茴听着黄芪的描述,若有所思的说道:“主子说的可是不缝边又内紧外松的炉罩?
黄芪眼前一亮,急忙点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
湘茴接过那块红狐皮,稍微比了比,思索着应该从何下手,黄芪静静的看着她,等待着湘茴能或不能的回答,毕竟炉罩不难做,不缝边的炉罩也不难做,但不缝边又宽松的炉罩才比较难做。
一来这个时代没有松紧带,二来皮子厚实,缝制起来本就难,加之这块狐皮仅有手掌大小,不但缝起来难度加倍,可改针的空间就更少了。
黄芪也知自己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因此也没抱什么希望,见湘茴眉头紧蹙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她刚想开口说算了的时候,只听湘茴道:
“奴婢之前在江南跟一个老师傅学过一种针法叫滚针,滚针讲究‘线脚细而密,层层叠叠不落地’,若是缝足够精妙,能让松落的布料变得张弛有度,只不过这滚针法,奴婢好久没使了,不知道......。”
“你缝就是,缝坏了的皮子正好给我做鞋垫,若是用好的皮子缝鞋垫就可惜了,缝坏了还正好。”
“是,主子!”
见主子这样信任自己,湘茴也开心的不行,正预备将皮子们收拾收拾,再同湘云去分分工,就看到袋里还有半块奇形怪状的羊皮子等待发落。
“主子,这块羊皮皮子该怎么着?”
“这块啊.....给我拿把剪刀来,我要剪个好看的形状做羊皮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