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二)
上,放好衣服,说:“不至于吧?你哭这么厉害做什么?” “我以为你被拐走了,我害怕。”庄梦抹着眼泪,声音都在发抖,但是没有哭出声来。 “我这不是没被拐走嘛。别哭了。” “可是…可是我想上厕所。我说等你回来我就去,你一直不回来,我憋不住了。”庄梦发着抖,声音也抖得不成样子。 “我让司机停一下,你下去上厕所吧。”庄顺叹了口气,庄梦却拉住他,小声说:“算了,不好意思麻烦别人,我还可以再忍忍。” “你真的还能忍?别一会撒在裤子里。”庄顺看着她。 庄梦心里委屈,撅着嘴还在说:“都怪你,一直不回来。” “你也没和我说你要上厕所啊,我说让司机停一下你又不干。”庄顺拿出水喝着。 庄梦只默默掉眼泪,她身心俱疲,还一直憋着,只觉得自己应该当时就赶紧下去上厕所,让售票员帮忙看一下衣服。或者衣服有什么要紧,她真的想上厕所。 她好后悔。就不该喝水的。 即使在最痛苦的时候她也记得,不能拉在裤子里,她是个女孩子。这么多人看着,会被别人笑话的。 庄梦终于上厕所的时候,她躲在一丛草丛后面,哭得稀里哗啦。 只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她就要拉在裤子里了。 浑身得到放松的时候,庄顺站在草丛前面,哈哈笑着,“我就说让司机停一下,你偏不,自己受罪。” 庄梦往后躲了躲,从草丛的缝隙里看到庄顺小小的背影,梗着声音道:“你不准转过来偷看。” “有什么好看的,切。”庄顺提着塑料袋,双脚不停踩着路边的雪,嘎吱嘎吱的声音让庄梦放下心来。“你才几岁,实在憋不住了就撒裤子里呗,又没人笑话你,你这样憋死了怎么办?” “我是女孩子,和你们男孩子不一样。”庄梦小声说。 “小孩子尿裤子很正常,你要是憋死了,就成世界上第一个被尿憋死的人了,那才丢脸。”庄顺哈哈的笑。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上小学了。”庄梦不满地咕哝。 憋得太久,庄梦在草丛后面蹲了好一会,屁股都冻麻了这才提着裤子出来。 庄顺牵着她的手,两人借着雪光慢悠悠的走,庄顺还在絮絮叨叨:“女人真是麻烦。” “你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你要是说出去了,我就和你绝交!”庄梦撅着嘴,泪花又在眼里打转。 “我不说。有什么好说的。” “你发誓,我才信。”庄梦擦着泪,奈何眼泪就是不争气的流。 “我发誓!”庄顺学着电视里人物的样子举起手,说:“行了吧,别哭了,一会奶奶他们看到你眼睛肿,还以为我打你了呢。” 庄梦这才放下心来,庄顺突然咦了一声,说:“我刚刚发誓用的左手还是右手?我记得电视里演的是用右手发誓,不然不算。” “那你就左手右手都发一遍,不然你说出去了你也不承认的。”庄梦小心翼翼跟在庄顺身后,不满的说道。 “男人说话算话!我都发誓了!”庄顺大吼。 庄梦发烧了。 天气太冷,雪厚不化,被寒风一吹,躺床上就起不来。 奶奶拿了钥匙,从箱子里拿了一小包被白纸包着的药丸,喂她吃下。 庄梦还是冷,在床上哼哼唧唧。 庄顺从外面疯玩回来,身上还带着寒气,奔到庄梦的床前,脸颊被冻得通红,他却把外衣脱了,说:“你怎么还没好啊?我和大哥哥在外面堆了雪人!” 庄梦眼睛都睁不开,喉咙只觉得又痒又干又痛,说出来的字没一个在调子上,“我也不知道。我好冷。” 庄顺伸手进被窝摸了摸她的脚,见她脸白得不行,小大人似的道:“确实很冰,我去叫奶奶。” 说着风一阵跑出去。 庄梦只觉得头似有千金重,也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进来。料想是庄顺叫了奶奶过来,也听得虚无缥缈的话语传进耳朵,“吃了药了,咋还不好?” “那药过期没有?”是二哥的声音。 “药哪有过期的!是药就能治病。” “奶奶,过期的药吃了会死人的。” “哪里就死人了,说那么严重,你们也吃了不也好好的吗。” “还是带她去卫生院看看吧,烧成这样了。” 有冰凉凉的手摸上她的额头,庄梦只觉得舒服,哼哼了两声。 “卫生院?那是死人才去的地方。” “奶奶,你这是什么封建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