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吃了还魂丹

这样虽然留了些隐患在，但不失为一个折中的办法。只要七哥能顺利登基，一切就都好说了。

朱憬邺正要开口，金吾卫指挥使吴大福匆匆赶来。

“禀报殿下，陛下在康泰殿内大喊大叫臣的姓名，臣不得不开门听陛下恩令。陛下说……”

“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朱憬邺不耐烦道。

康泰皇帝说了一大堆从前如何信任，如何器重吴大福，以及为军人者各种忠君爱父家国情怀等等一大篇，说的吴大福肝肠寸断，羞愧难当，他这时候猛然间想起，自己是七皇子的人，更是大越王朝的金吾卫指挥使呐！忠于君主，是他的第一职责啊…………

当然，他知道，这些都不能说。

“陛下说，他决意在封禅台祭天那日，将皇位传给七皇子殿下。”吴大福跪倒在地，泣泪横流。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觉得昔日高高在上的康泰皇帝，竟有朝一日被逼入如此绝境，深感苍凉吧。

“封禅台落成，还需要数月时间。”朱憬邺见吴大福如此，心中暗愤他的意志不坚定，“父皇老谋深算，深谙帝王心术，这只是他的权宜之计，吴统领你糊涂啊……”

吴大福默不吭声，故意不去应话。

朱憬邺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春喜有些不明所以，只觉得气氛压抑又沉闷。

朱憬瑜思虑再三，闭着眼睛做了决定，“我相信父皇，不过数月，我愿意等。”

殿内几人除了吴大福，都有些慌了。

“七皇子殿下，皇后娘娘希望您千万不要心软呐。”春喜磕头痛哭。

“七哥，你要三思啊！还有刚才你不觉得父皇说话很奇怪么？春寿等人是父皇昏迷之后死的。”朱憬邺忧心忡忡，“可他现在醒来时就已经知道春寿等人已经死了。”

“也许父皇猜到，他醒来无人侍奉，春寿必然已死。”

“父皇的确料事如神，他那么聪明，什么都料到了。他甚至料到你我在此商议谋逆的对策，才让吴大福跑来跟我们说这些！”朱憬邺道，“等父皇重掌皇位，这些天，我们江州城内外种种谋逆举动，他全部知晓后，你觉得父皇会轻易放过我们么？”

是啊，父皇一旦重新归位，将他们一举清算可怎么办？信任二字，有时在帝王家根本就是个笑话。

“吴统领，到那个时候，你觉得父皇会如你今天这般高风亮节，放你一马么？”

吴大福呆了一瞬，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上了老皇帝的当了。自己现在已是同他们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天放过那老皇帝，保不齐那老皇帝缓过劲儿来就要宰了他！这老皇帝真是太贼了！竟然骗自己来做说客！

“七皇子，九皇子，你们说，怎么办？”吴大福突然凶狠道，“臣赴汤蹈火，绝不再迟疑！”

“好，吴统领总算迷途知返。”朱憬邺颇感欣慰，随后看向朱憬瑜，“七哥……”

“七皇子做决断吧！”春喜哀求道。

朱憬瑜看向自己的手，难道要登上皇位，自己手上一定沾上父皇的血么？以前种种迹象都表明，父皇心中的继承人选就是他，如今局面，却是骑虎难下……朱憬瑜一时觉得头痛欲裂，无法抉择。

殿内三人同时巴巴地望着朱憬瑜，盼着他做出最后决断。

“就算真有一天，父皇负我，我也不愿负父皇。”朱憬瑜有些悲凉地说。

在场三人，几乎是同时内心哀叹一声，七皇子优柔寡断，宅心仁厚，要误大事啊！

春喜从口袋中掏出一瓶红色药瓶，“殿下，皇后娘娘料到殿下心有仁慈，让奴才带来此药给殿下。”

“这是什么？”朱憬瑜问。

“这是回魂散，服下可补气益寿，就是嗜药成瘾，断药后几天内必死。”

朱憬瑜听完苦笑了声，“母后让我去毒害陛下，这不是陷我于不义么？”

“七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母后呢？”朱憬邺道，“母后都是为了你！你的大仁大义，能带来什么？不要执迷不悟了！”

“七皇子殿下，做决断吧！”吴大福拱手。

“七皇子殿下，求您了！”春喜也焦急道。

“杀了司礼监的太监，再杀了父皇？”朱憬瑜凝眉问，“下一个是杀谁？难道杀光所有人，我才能到达那个位置么？”

在场几人默默地看着朱憬瑜，一时失语。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清亮又温柔的女声从他们身后响起，“你们莫要再逼七皇子殿下了。”

他们齐刷刷转身，看到一个身穿紫色襦裙宫女装扮的女子，施施然走过来。还未及走近，便被吴大福扭住了胳膊拿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朱憬邺目光一凛，“你都听到什么了？”

“奴婢是皇后娘娘殿里的侍女，茉儿。”茉儿的脸因痛苦皱结成一团，“皇后娘娘叫奴婢过来传几句话给七皇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