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钗
“你怎么了?”温幼南扶住摇摇欲坠的江逐月,神色担忧。
雪裳和了空也围过去,江逐月头痛欲裂,撑着额头说不出话来,嘴唇白得没有血色。但他素来能忍,闭眸默默运转体内灵气,温流在血脉中流转,江逐月呼吸渐稳,拂开温幼南对他们摆了摆手。
“打小的毛病罢了。”
温幼南面色古怪,她怎么不知道江逐月还有这毛病?也没听岑宁或者别人说过。
奇怪归奇怪,温幼南也没有当众打江逐月的脸,每个人都有秘密,江逐月不想说实话,温幼南便不打算问。
“城内的线索找了吗?”江逐月适时岔开话题。
一提这个雪裳就气,怒道:“发现三生鼎不见了以后这个小秃驴就要不管不顾的去找魔族算账,不说能不能找到,他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是麻烦!”
她越说越气,叉腰继续讲:“我和他打了多日,从踏香阁山下打回莲生寺了!”
了空淡漠移眼。
温幼南提议道:“既然这样,不如先去城里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
江逐月点头附和:“她说得有理。”
雪裳一心想让了空消停,跟着赞同。
之前只有一个雪裳,了空尚能一战,这下三双视线盯着,了空只得道:“好。”
左右三生鼎已经被魔族抢到了,现在魔君估计正在把它当消遣之物,后续如何江逐月并不在意,不过他如今是天河宗弟子,平时吊儿郎当无妨,正事上总要下功夫伪装。
不过绝不能让仙门真的找到凶手是魔族的铁证,虽然没多大用处,魔族也未必在乎,但仙门若是握上了魔族的把柄,按照那帮伪君子的死德性还不知道又要怎么折腾。
“真麻烦。”江逐月心中咬牙切齿,“要不是为了我族振兴,谁在意你们的生死?”
槐安城内极为诡异。
金红的晚霞在天上燃烧,暮光照在凄凉街巷上。
没有一个人,阴森的魔气盘桓满城。
江逐月蹙眉,低骂:“这是在搞什么?”
旁人以为他是在骂魔族,没有多加怀疑,江逐月恨铁不成钢,他最厌节外生枝,既拿到了三生鼎却不回去,若是生了变故该怎么办。
温幼南道:“先沿路看看吧,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夕阳的火焰更加炽烈。
雪裳抬头看见那匾额,上面隶书的“徐府”笔力遒劲。
她看着,觉得十分陌生。
她只看一眼,就觉得泪光弥漫,待要想一想,脑海里又有一双手将她推了出去。
雪裳觉得她应该拉个人来对这里刨根问底,但她站在阶下,只剩下了无比冷静的沉默。
她就这样愣怔了许久。
“这徐府……”温幼南神色凝重。
“好强的魔气。”了空声音平静地接下她的话。
徐府大门敞亮开着,颇有些“请君入瓮”的意思。
江逐月摩挲下巴,有些嘲讽的笑:“这摆明了是阳谋,明智之举是别进,但是——”
温幼南接下去:“都走到这里了,‘别进’和‘快进’没什么区别。”
雪裳冲他们比了个大拇指。
了空不理会他们的插科打诨,一言不发地踏进府内,走路带风,温幼南感叹:“好莽的小师父。”
三人也随之进府,雪裳猜测:“隐约记得槐安城的太守姓徐,我瞧着这府邸不似一般人家,估计是太守府。”
步入□□,茂盛的槐花树在枯木中颇为显眼,雪白的槐花在枝头垂着,是荒凉中唯一的风景。
温幼南心中奇怪,春天早就过去了,为何这时槐花还在开?况且府内草木统统凋谢,只有一株槐树生机勃勃。
几人对视一眼,俱屏息凝神踏过去,脚步谨慎,槐树花叶无风晃荡,无声欢迎新客。
清冽的槐花香越发浓郁,熏得温幼南一阵眩晕,步履虚浮,她重重敲了两下脑袋,奈何眼前景象五彩斑驳,她却只能看到一片花白。
脚步一绊,温幼南直直往前栽过去,倒下去前,温幼南终于反应过来——槐香不对劲。
“南南,南南。”
有人在唤她。
温幼南意识模模糊糊地,她不耐烦拍开来人的手,道:“让我继续睡会儿。”
来人脾气上来了,一巴掌拍在她盖着的被子上,怒道:“日上三竿了还睡。”
这个声音……?!
温幼南遽然睁眼,腾一下从床上起来。已有老态的妇人被她吓了一跳,伸指戳了戳她的脑门,语气嗔怪:“这孩子,一大早又想闹腾什么。”
温幼南眼睛红了,扑上去抱住妇人,哽咽道:“娘。”
养母这下彻底被她吓住了,忙拍着她的背安慰,嘴里骂骂咧咧:“哪个鳖孙子欺负你了?告诉娘,娘这就去拿擀面杖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