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图册子
确如此。平日里赵善连这景华宫都不会出的人,又怎会与那质子有联系。
他瞧着面容憔悴的赵善,若他这个二哥不是自幼患病,这太子之位,当属他的。
有些话说不得,赵荣扬扬手表示知晓了,又说了另外一件事情,“二哥,今日那些朝臣在文德殿,商议北伐一事,你可知晓。”
梁王时期,京翼十郡被云庭国主卖给了北烈,之后一直未收回。京翼十郡是大朝北部咽喉之地,若一日不收回,北烈的铁骑就可以随时南下,攻占大朝领土。
是以,大朝建朝以来,一直将收复京翼十郡作为使命。
只是,北烈铁骑强悍,哪有那么容易夺回,“可是没有议出个结果。”
赵荣笑了笑,“二哥这整日里不出宫门,倒是对朝中所事都了如指掌啊。的确,今日早朝,翰林那些老顽固觉得,我朝这三年来,蝗虫水闹不断,民不聊生,应该休养生息,养兵蓄锐后再战。而枢密院的那些人却是觉得,北烈刚易主,朝廷官员易心,因乘机追击,夺回京翼十郡。”
好似说的都没有问题。
赵善抬眸看着赵荣脸上露着一丝兴奋之色。赵荣自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对于在骑在马背上冲锋上阵一事,自然是兴致勃勃。但战争毕竟残酷,赵善看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悠悠的道:“若是可以,自是不战为好。”
赵荣像是早已料到赵善会这么说一样,他一个没有出过远方之人,自然不知道京翼十郡周边百姓,过着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但就如今日那朱厉说的,这一战总会来的,他正经的道:“二哥,你若身体养好了,可真要去战场上去瞧上一瞧,北烈在翼州,欺我百姓,烧杀抢掠,当真可恨。我恨不得,立刻拿着长枪杀了他们。”
赵善看着赵荣意气风发的样子,脸色露出一丝微笑,他朗声道:“大朝日后就靠你了。”
赵荣爽朗一笑道:“二哥要好生休养,日后我要与你一同去瞧瞧京翼十郡的风光,当真是壮阔的很。”
赵善笑了笑,却是不应,他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若是可以,他也是想去外面瞧瞧的。
正在此时,穗禾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是刚刚沏好的菊花茶,穗禾将其放在一旁的案几上,赵荣瞧着茶盏中盛开一朵艳丽的菊花,片片花瓣舒展开来,煞是好看。端起杯盏,淡雅的菊花香入鼻,轻抿一口,又是甘甜爽口,不似原有菊花那边富有青草浊气。
赵荣笑盈盈的看着穗禾道:“这整个皇宫里,还是穗禾这煮茶的手艺作为厉害。”
穗禾行礼道:“三皇子妙赞了”。
“正瞧今日三弟来了,穗禾,将我书案上的《汴河图》拿过来,我有一处不解,三弟看是否能解答一番”赵善示意穗禾出去。
赵荣却是道:“二哥你这病还未好,怎还有闲志,看那《汴河图》,先是好些休息才是”。
穗禾却是知道,这事对于赵善来说,有多重要,听后,便去了书房将书案上的两卷图纸拿了过去,递到赵善手中。
赵善虚弱的笑道:“无碍,整日里躺在床上,也是有些乏了。”
赵荣无奈,又是觉得赵善这整日里待在景华宫里,这日子的确乏了些,能让他高兴高兴也是好事,便走过去,坐在床沿之上。
他弯着腰,探着身子,瞧着矮几上摆放的两张汴河水系图,图中河段,他年初的时候刚乘舟神游过。
赵善指着图册中,一段河流转弯处问道:“我记得三弟曾说过,年初的时候历游过汴河,可还记得此段河道。我瞧着这两张图册子里标记不一,不知哪张册子记录正确。”
赵荣又弯腰瞧了瞧,赵善所指之处,并不是什么重要河段,他游历之时,也并没注意此处。
他知赵善对外界事物多有不知,对于河段哪处是重要之地并不知悉,也实属正常。
看着两张图册的确有异,但并没有什么大影响。想必是河渠司的人觉得此处不是重要之地,草草记录罢了,便笑着道:“二哥,此处并非重要河段口,若是二哥对汴河水系图有兴趣,改日我命河渠司的人将最新的河图册子送进宫来。”
赵善眼眸闪动,冷静问道:“三弟是如何知晓我这手中的册子都并非最新的河图册子。”
赵荣得意笑道:“那自然瞒不过我的眼睛”,他指着图册上游一处桥梁和河滩道,“此处桥梁和周边房舍,已被去年夏季的洪水冲毁。”
河渠司会在每年秋冬之际,将大朝境内的河系图更新汇总报与京城,这赵荣看图册中桥梁还在,自然知道这图册子不是最新的。但他却是不知,这图册子,却是赵善命人去河渠司取来最新的图册子。
穗禾站在一旁,看着主子抿唇不语,却是有些感到难过,若不是因为前日核对这图册子,她家主子也不会着了凉。
这事尚且不知是河渠司的人故意应付他,还是这图册子本就未改,赵善将情绪掩埋于心,浅笑道:“不必麻烦,等过些日子出宫,再寻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