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棺定论
便一脸难色吞吞吐吐的。
罗茉忽然觉得很好笑,当时并没说什么,只是笑着跟她点了点头说了再见。
自己还有可能加入专案组吗?
他们是不是已经把自己归到污点证人那一类了?
或者干脆是把自己当成了“预备嫌犯”?
自己也干了十几年警察了,这是什么待遇还能不清楚吗?
这样继续下去的结果可以料想,不能加入专案组,调离原岗位,甚至被劝辞职。
不甘心!
虽然一直在告诉自己,组织一定会有最好的安排,可现在这样的安排太让人不甘心了!
父亲为此而死,自己也险些丧命,一腔的心血都在这个案子上,罗茉不认为自己比任何一位专案组成员缺少破案的决心。
可为什么等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罗茉掏出手机买了单,离开早茶店走进了马路对面的银行。
有一张卡是离开北平时母亲给的。
母亲说,如果遇到棘手的问题时,钱往往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银行卡里的数额确实足够解决很多问题。
罗茉取出了三万现金装进背包里。
如果官方的路走不通,那只能另寻出路了。
没有护照,肯定不能以正常的方式离开中国。
罗茉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转,见到需要的东西就买下来,虽然一直在跟人说话,可脑子里却一直很乱。
私自想办法去缅国,这似乎不是个突然迸发出来的想法,而是一个酝酿已久的“阴谋”。
自己都买了些什么?
两部新手机,五个无实名的电话卡,两副墨镜、一包口罩、三顶不同颜色的帽子,还有一顶酒红色波浪卷的假发……
罗茉心内苦笑。
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傍晚时,蔡欢欢来招待所看她,罗茉其实能感受到她的欲言又止。
也许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回到南诏后,和蔡欢欢的关系跟以前不一样了,两个人对话总有一层看不见的壁,明明是关心彼此,也对未来有同样的担心,可就是没办法宣之于口,真话都藏在了心里,交流只能变得敷衍。
没什么话说,蔡欢欢不想走,罗茉也不想让她走,罗茉提议去广场散散步,蔡欢欢便起身挽着她的手一起走。
两人默默的走走停停,看了一会儿滑旱冰的少年,又看了一会儿跳广场舞的庞大群体。
蔡欢欢忽然一笑道:“姐,你说我们老了以后会一起来跳广场舞吗?”
罗茉侧过头看了看靠在自己手臂上的脑袋,头发软软的,像只乖巧的小猫,由衷感叹蔡欢欢男朋友真是好福气。
叹了口气低声答道:“如果到老了那天我们还能常常在一起,我觉得你一定会拉我来跳广场舞。”
蔡欢欢抬起头笑道:“为什么一定是我拉你来的呀?难道你就一直是高岭之花?我才不信。”
罗茉也笑了,伸手揽过蔡欢欢的肩膀让她继续靠在自己身边低声却又郑重其事道:“我真的希望有那一天,到我们都是老太婆了,还能继续在一起,那是我的荣幸。”
蔡欢欢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忽然低声道:“姐……今天郑厅长……他让我先来跟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可我……我不敢说出来……”
沉默,在人山人海里随着欢乐喜庆的音乐被淹埋又被翻出,人群像波涛,这里却像深海,寂静,还有暗流不断涌动。
蔡欢欢忽然抬起头看着罗茉的眼睛,她的眼里是湿润的。
“姐,明天我送你回北平吧……”
罗茉心里的所有担忧忽然全都放下了。
结论,已经有了。
他们放弃了自己……
自己是不确定因素,是隐形的危险,是不值得被信任的弃子。
罗茉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也并没有生气。
没什么好怨恨的,组织的决定没有错。
如果自己是领导,也不会让专案组有自己这么一号充满质疑声的人物存在。
这个结果不是任何人的错误,是命运使然,是自己不配。
罗茉看着泪眼婆娑的蔡欢欢,心中释然了。
“不怪你,也不怪任何人,如果这个结果是因为一些错误导致的,那这些错误也都是我犯下的。”
罗茉张开双臂抱住了蔡欢欢。
她哭了。
“别哭了,周围都在看咱俩呢……”
罗茉轻轻拍着蔡欢欢的背,不断的安抚她。
以前都是蔡欢欢来安慰自己,今天倒完全反了过来,世道变了?
蔡欢欢在她怀里抽抽噎噎道:“姐,我知道你想继续查案……可是……我好恨自己,为什么不把评估报告写得好一点……我真的好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