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棺定论
首都机场人来人往,蔡欢欢拉着行李箱跟在罗茉身后,两人一起进了贵宾休息室。
母亲本来不想让她回南诏,但罗茉答应了她会尽快回来,这才哄住了母亲,在检票口依依不舍的拉了半天手才回去。
重获新生,不止是罗茉,蔡欢欢也颇有感慨。
这几天在北平处理各种事情,两人同病相怜,边工作边养身体,金丽萍煲汤无数,把两个人都滋补的圆润了不少,直到面色都透出红润来这才稍感满意。
蔡欢欢接过服务员递来的咖啡放在桌子上,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发呆的罗茉道:“姐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看不如调来北平吧,阿姨一个人在这边肯定会想你。”
罗茉有一瞬间的失神,思索片刻低声道:“我还没想好......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不确定我还能不能继续做好一个警察.....可我又真的不甘心,我想亲手抓住罗荨,想让这个案子有始有终……但我骗不了自己,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蔡欢欢探身过去握住她的手道:“姐,你还是想继续做警察的,对吧?”
她的眼里都是期待,罗茉不敢看。
其实有些话大家虽然都没开口说,可那些问题在彼此的心底都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有期许,有鼓励。
可更多的是对她不稳定心绪的怀疑和不确定......
罗茉从省厅经侦局的二层小楼出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在这里坐了一整天,直到晚上10点多才被叫进了会场,郑建国把她在北平执行任务的情况说给了参会人,罗茉趁机提出了自己想去缅国协助程旭之的想法。
父亲的手机也交给了郑建国。
手机在送詹家兄弟去派出所时被自己藏在了于绍群的抽屉里,和蔡欢欢一起回去取回手机时,于绍群和蔡欢欢都很诧异她怎么会突发奇想要把手机藏在这。
罗茉无法回答。
当天的一切都太过于顺利,让自己有了一丝怀疑。
万一呢?万一自己的判断再次失误,坏人不止他们两个呢?
就是那么一瞬间的闪念,也许就是那么一点点毫无来由的直觉和预感,才让自己有了一线生机,也让父亲留下的完整证据能够安全的交到省里。
争论的焦点在于罗茉能否正式加入专案组。
直到她从会议室出来领导们也没有给出明确的结论。
有人质疑她的身份和经历,包括她的精神状态,蔡欢欢提交的精神鉴定报告自己没权看,不用多想,一定不是什么好结果。
不少人都持很强烈的否定态度。
在会上就有人指出来,根据北平警方的笔录情况,詹平一直一口咬定罗茉当时试图掐死他,验伤结果也齐全,这种行为不是一个警察应该干出来的。
罗茉没有隐瞒,不想再撒任何谎,一口承认了当时的自己确实是想杀人,只是忍住了。
罗茉坦白的说出自己的心态倒让在场众人无话可说,毕竟她的父亲刚刚惨死,能控制住自己的双手没有真的杀了人已经算是有自制力了。
又有人翻出抓捕敏坎时罗茉涉嫌擅自开枪射杀人质和程旭之疑似为她顶包的旧事,含沙射影的说程旭之跟她的关系非比寻常,前几天程旭之还无组织无纪律的擅自脱离工作岗位,恐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说不定还会再次为她做更离谱的事情,他们不适宜一起开展工作。
罗茉跟郑建国承认过程旭之替自己扛了雷的事,看来他并没有上报,因为在座的人还只是质疑,于是想都没想就准备认下来,抬头却看到郑建国不动声色的瞪了她一眼,只好又把话咽回肚子里。
其实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问题,罗茉心知肚明领导们的疑虑是什么。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身份。
自己曾经和这次要抓捕的犯罪嫌疑人之一韩当是未婚夫妻,还曾经跟他一起在缅国生活了大半年,这才是重点。
光凭自己一张嘴是说不服他们的。
何况扪心自问,自己有百分之百的底气吗?
在缅甸时自己做过的那些事……
自己有权利去争取任何人的信任吗?
罗茉缓缓的走在街上,南方特有的潮热在脸上变成了汗意,化也化不开,晃也晃不掉。
去酒店要过一个天桥,罗茉靠在天桥的栏杆上看着没有几辆车经过的深夜马路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怀疑。
没什么比无事可做更让人心急。
罗茉在省厅的招待所住了4天,给郑建国打电话发信息他只说让自己安心等待,然后就是整天的没有丝毫音讯。
蔡欢欢似乎是被下了命令不能跟她讨论工作相关的任何事,只是每天来找她一起吃饭,陪她聊聊天,其他的一概绝口不提。
早上一起吃完饭,蔡欢欢准备离开,罗茉随口问了一句去哪里,蔡欢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