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之思

入夜后，小区逐渐变得悄无声息，只有偶尔一两声猫叫虫鸣给安静的夜微微增加了一丝生气。

罗茉坐的有点累了，抬起手，看了看表，十二点零五。

侧头看了看身边的程旭之，依然闭着眼睛。

算了，反正还不困，再坚持一会，到坚持不住的时候再叫醒他吧。

路灯已经熄灭了，罗茉觉得自己的眼睛完全适应了黑暗，对这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洞若观火，自信一只苍蝇也无法在自己眼前轻易飞过。

罗茉把手搭在车窗口，支着头，沉思着。

这个案子到了这个地步可以说是既简单又复杂，简单就在于只要抓了凌志啸案子就可以成功破获，复杂就在于谁也知道凌志啸身处何地。

凌志啸的父母那警察几乎一天一上门，老两口要不然就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然就是装傻充愣技能实在是高，总之就是对儿子骂不绝口，对他做的事一问三不知。

罗茉也曾去过凌志啸父母家见过两个人，以她的直觉来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可能性更大。

凌志啸走私，按说钱应该是不缺的，但凌的父母看起来倒是生活的很简朴，而且通过走访街坊四邻，发现凌父母口碑不错，对凌志啸的印象则非常不好，大都停留在他小的时候，说他简直是个破坏大王，不好好上学，年纪轻轻就出来混社会，每天给父母惹麻烦，害得父母经常要拎着水果上门给人赔礼道歉还要看人脸色。

根据邻居们提供的线索，凌志啸基本不回家，上次见到还是去年春节。

夜的静具有良好的催眠效果，罗茉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里，她一直在追着一个小男孩跑，小男孩跑的飞快，罗茉感觉自己的腿用尽了力气也抬不起来，低头一看，原来是陷进了一个泥坑里，用力一抬，猛然惊醒过来。

耳边传来了程旭之低沉的声音：“醒了？”

罗茉眨了眨眼，天还黑着，看了看表，凌晨2点半。

揉了揉眼睛，低声道：“不好意思，本来想让你多休息一会。”

程旭之道：“没事，我早就醒了，看你在发呆，没打扰你，没想到你忽然就睡着了。”

罗茉问道：“有什么情况没？”

程旭之摇了摇头。

罗茉神思还有些混沌，没有再说话。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有个短信，是许绍杰发来的。

罗茉点开看了看，是问她案情进展的，发来时已经凌晨1点了，看来那边的扫工作也进行的水深火热。

简单叙述了一下现在的状况，把短信回了过去，没想到许绍杰的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

“听说你和程队长去盯梢了？”许绍杰那边的背景音很杂乱。

罗茉道：“是啊，还没什么发现呢。你们怎么样？”

许绍杰道：“晚上抄了个夜总会，现场抓了几个，刚带回来，正审着呢，刚刚碰见了小宋，他说你们去凌志啸家了。”

罗茉道：“队长辛苦。”

许绍杰笑道：“我们人多，再辛苦也有人分担，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电话那边顿了顿，似乎是有人在叫许绍杰。过了半晌才听他道：“注意安全，不要太勉强自己。”

罗茉应了一声是。

正准备挂电话，许绍杰突然又道：“哎对了，小宋刚才说你和程队长有点小误会，他那个人除了脾气臭爱乱开玩笑，别的都挺好的。省里好不容易派了个人来帮咱们，你可别把人得罪了啊。”

罗茉暗骂宋奇这个嘴上没把门的乱说话，队长特意开口提醒，宋奇的原话肯定不是“小误会”那么简单。

眼神不由向程旭之那边瞥了瞥，只见程旭之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赶忙捂住手机，低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先这样，挂了啊。”

电话挂了，程旭之意味深长道：“你们许队长还是明白事理的。”

罗茉收起手机，没有说话。

不知道宋奇那个小子到底说了什么，也值得许绍杰特意嘱咐她，就好像自己不懂事不明白道理似的。

罗茉觉得有些尴尬，没话找话道：“你困不困？要不咱们换换班？”

程旭之摇了摇头道：“今天晚上先这样盯着，明天天亮之后你在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小旅店，找一间房，我和你轮流休息。”

罗茉道：“你还真准备长期在这里驻扎吗？”

程旭之伸了伸腰，缓缓道：“不然你有什么好办法呢？”

罗茉沉默了。

没有好办法！

两人无言，在寂静的深夜里，似乎只剩下两双无法安心合上的眼睛，意图在这黑暗中寻找能够带来些许光亮的蛛丝马迹。

罗茉坐的浑身都不自在，这样安静的环境让她又开始了不安。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心理障碍，从来到南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