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花魁
加厉害。
赵容桢右手抚着符听晚的背,一上一下地安抚她。
“文茵,不要这样想,你我夫妻二人,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只怪我没有能力,不能救下符大人。”赵容桢有些苦涩地说道,隐下了自己将要去阮州的事。
事到如今,不能再让符听晚难过了。
“不!妾不希望殿下这样做!父亲的罪罚是陛下亲自下的,殿下万万不可忤逆!”符听晚被一番言辞激出了几朵泪花,赵容桢连忙抬手为符听晚擦去泪珠。
“嗯,回家吧。”
夜里还是太凉了,赵容桢低头吻了吻符听晚的双手,竟有些发凉。
三日后,瑞王的车队进了扬州。
扬州真不愧是商贸之地,街井之处,热闹非凡。
也许是入春了,河堤边的杨柳低垂,树上的海棠花如雨滴般掉落,铺满了扬州每一片带着春意的土地。
在街上,各式各样的市井活动也争奇斗艳,男女老少,摩肩接踵,挤得扬州的各处街道水泄不通。
赵容疏的车队自然也被堵在街道中,进退不得。
“憋死老子了!”高元奇见这道路堵得,马车一走一停,自己身后又满是硌人的瓶瓶罐罐,便干脆直接跳下车,跟随车队一路走去知县。
“好热闹!”祝千龄也不是能闲住的人,见高元奇下车快活去了,自己也紧跟着下车观赏扬州的盛景。
“土鳖,在京城的时候,上元节没玩够?”高元奇被人来人往的洪流挤得不耐烦,祝千龄又在身边叽叽喳喳,不怀好意地拍了祝千龄一巴掌。
祝千龄被这一掌拍得心肺一震,连忙跳起来揪住高元奇的发冠,怒道:“傻大个!你是不是皮痒!”
高元奇力大无比,但祝千龄身形娇小,灵活得像只泥鳅,高元奇伸手想要捉住祝千龄,但料她动如脱兔,挤在人群中就像捉跳蚤,让高元奇郁郁不得。
“喂!喂!挤什么挤!”高元奇和祝千龄的动静在人群中遭受到了非议,二人只能停下打闹,乖乖地并行在人群中。
“你看!”祝千龄指向前方道路的上空。
突然,几条绸缎从空中甩了下来,几名身姿窈窕的女子缠着绸缎在空中飞舞。
不知从哪儿而来的花瓣,从空中纷纷洒落,一条花藤垂直甩落,顺着花藤,竟有一名舞女从此而至。
舞女两手握柳枝,双足戴金环,头上顶着一副华丽的花冠,在空中翩然起舞。
慢慢地,街上的众人见舞女就要落地了,连忙往街两旁散开,人流一散,街上便只有赵容疏的轿辇停在路中间,显得格外突兀。
舞女在花藤上尽显媚态,舞毕后,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好!好!”街两旁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声,不停有人在人群中高呼。
“真不愧是扬州的头牌——晓晓姑娘啊!”
晓晓走到赵容疏的马车边,隔帘而道:“瑞王殿下,可还满意扬州为您准备的欢迎礼?”
“瑞王?”
“京城来的?”
“是皇子么?”
“听闻瑞王是六皇子。”
“叫什么?”
“皇子名讳你也敢问?”
晓晓话音刚落,便引来人们的讨论。
顾中执剑挡在车前,晓晓见此也不怕,娇娇地说道:“各位贵人,是不满意妾身的舞技了?”
随后又作失望态:“听闻瑞王殿下光临扬州,实乃扬州之幸,我们舞坊早早便开始准备这洛神舞,为瑞王殿下接风洗尘。”
晓晓言辞恳切,但是言辞之中净是轻佻。
赵容疏闻此,并未开口说什么。
一旁的高元奇和祝千龄面面相觑,皇子来到扬州城,都没见到知府,先让一名舞姬当街献舞,还说是接风洗尘?
“这是不是不合礼数。”祝千龄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哪里只是不合礼数,多少有些折辱了。”
许久,赵容疏清冷的声调从车里传出来:“姑娘舞姿优美,但本王在京城有幸目睹雁鹊楼的柳青青姑娘一舞,那舞技堪称出神入化,现在再来看姑娘一舞,怕是入不了本王的眼。”
晓晓听完赵容疏的话,脸上还有些得意的表情猛然龟裂。画在脸上精致的妆容也像被风干了一般,僵硬得十分难看。
“还请姑娘去你该去的地方,别挡本王的路了。”赵容疏招了招手,示意车夫可以继续驾驶了。
可晓晓却不认命地挡在了车前,有些愠怒地说道:“瑞王殿下金枝玉叶,不知当街如此羞辱妾身,要妾身有何脸面在扬州安身立命?”
“好厉害。”祝千龄和高元奇见这样一位不怕死的姑娘还在纠缠不休,一时间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敬意。
“洛神舞被你跳成这样,还敢当街卖弄,只怕宓妃要被逼得现身,向你讨要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