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沈青隐分外珍惜这次习剑舞的机会,再加之她曾被父亲勒令过学舞,基本功还算扎实,跟着师以以学剑舞来并不算吃力。
不过重新拿剑,着实手生。
“青隐夫人,你今日看着气色好!”
“有多好?”
“总觉得前几次见到夫人,都不算高兴,今日一直在笑!”
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喜事?不过她也没问。
几个回合的基本功下来,沈青隐见师以以脸冒虚汗,便叫了停,取出准备好的干净帕子递给她。
“唉,我生产完没多久,再捡回来剑舞,竟然连基本功都舞的吃力。”
虽然在剑舞上,师以以是沈青隐的教习师父,但其他时候,师以以更为崇拜沈青隐。
她接过帕子,如获至宝般就要揣回兜里,“好香呀!我都舍不得用。”
“帕子不就是给人用的?”沈青隐拭去额间汗珠,笑吟吟地看着她:“这帕子就是寻常之物,没什么稀奇的,倒是我忘了,你身子孩虚,却硬是要叫你教我这些。”
“是我乐意交的——”
昨夜下过一场暴雨,将是石阶冲刷的滑腻无比,师以以在坐下时,还差点摔了一跤。
沈青隐将她抚稳后,又夸她:“夫人天赋高,一点就透,也不需要我多费力,不过还不知道,夫人学这些是为了什么?”
讨生活是不可能的,师以以拿着沈青隐给的那根簪子去当铺中典当的时候,那掌柜的还问她是从哪里投偷来的。
不过她不敢告诉沈青隐真相,那掌柜的着实可恶,若是不贱卖给他,就要拉着她去报官。
她实在无奈,只换回了五两银子。
但她从小在相辉楼摸爬滚打,一看掌柜眼中的亮光,就知道这毕竟不是凡品。
只能希望她有生之年能把这根簪子钱赚回来,还给青隐夫人。
所以,她一定要将自己所学统统教给青隐夫人,这样才能让她的愧疚少一些。
沈青隐的手掌托着下巴,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清风,琥珀一般的双眼盈盈脉脉,干净又清澈。
“可能最近管账累了,总想做点不一样的。”她说的轻松,拍拍裙边站起身来,“越坐腿越酸,不如我还是继续练着吧——”
她的话音未落,就有一道高大的黑影从二人身边穿过,一下子撞到了沈青隐,她脚底打滑,不是师以以眼尖手快,她现在已经摔倒在地了。
“夫人你没事吧?!”师以以瞪着那人,对着她就骂道:“你怎么看路的!不长眼睛吗?!”
“我、我,对、对不起……”
沈青隐冲师以以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为了自己起争执,这人虽然畏畏缩缩,却身高九尺,若是把她惹急了,她们二人可招架不住。
不过,她定睛一看,这人可没有喉结,长相虽不算多好,但也是粗中带细的。
原来,撞她的人是个女子。
若不仔细瞧,还以为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真是……青隐夫人,有没有好些?”师以以听沈青隐的话,朝这高大的女子翻了个白眼,便不再将视线放在她身上,“要不进去坐坐?我收拾出来一处干净的地方,还有两个蒲团……”
“让、让我来吧,好像这位夫、夫人扭到腰了。”
这女子还是个口吃。
沈青隐刚想拒绝,可那女子已经走了过来,挡在师以以面前,双手握住她的腰,再一用力,立刻腰腹上那直逼心口的痛感就消失了。
沈青隐微微惊讶:“看不出来,你这手法还挺娴熟,是从哪学的?”
“我跟着我爹、爹……”
“可算找到你了!杜鹃,你给我站住!”
这女子还未说完,不远处的骂声就打算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只见两个身量不高的中年男女从巷口的那一头跑来,为首的男人一脚踢在了那个名叫杜鹃的姑娘的腿肚上。
而杜鹃,像个胆小怕事的孩子一般,看到男人,就蹲了下来,大喊着:“爹、爹我不敢了!不要、要送我走!”
沈青隐和师以以对视一眼,纷纷在心里泛起嘀咕。
这条小巷鲜少有人来,今也不知是撞了什么运,一下子碰到了三个生面孔。
“怎么了这是?”师以以率先开口,可迎面而来的女人刁蛮无礼,根本不把师以以放在眼里。
“这里没你的事,掺和什么?!”
“你!”
“二位莫要动这么大的气,刚刚你的女儿撞了我,我正不知道找谁说理呢,二位就赶来了。”沈青隐长睫一闪,将练武用的长剑不经意地露出来,寒光乍现,也让这对中年男女噤了声。
还是男人胆子大些,马上换了一副嘴脸,说道:“我这女儿从小就毛手毛脚的,刚刚冲撞了贵人,真是对不住!杜鹃,还不给人来赔礼道歉,磨磨唧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