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推动她·愿

来笑道。清猗与她对视时，毫不怀疑任何见过她的人，没有一个能逃过她那一双含情目。

清秧没有介绍这三人的意思，在这个地方，名字没有意义，没有本事的人迟早会被赶出去，何必知道那么多名字。她直接道：“这支舞只需十二人，按老规矩，我们择优而取。”

这是她们三人第一次有机会走出清调阁，到富贵人家去跳舞，然而这样的机会却极其微小。这一屋子的女子都是练了不知道多少场舞、去过不知道多少府邸的了，她们三个比之还是太稚嫩太无知。然而让她们下决心去夺取这次机会的，便是石清英那不甚清楚的诺言。

习舞过后，女子们坐下休息。清梳贴着清雅悄悄说着什么，清雅紧皱着眉，用力摇头，极快地说了些什么，清梳听了颇有些失落。她又望向在另一旁擦汗的清猗，犹豫了一下，走到了清猗旁边。

“清猗姐，你也知道我有心仪之人，石嬷嬷的许诺对我很重要。倘若清猗姐姐没有什么想要的，可否在最后挑选人时跳得差一些？我……我知道这样的做法上不了台面，但求清猗姐成全我一回。”清梳靠近清猗低声说着，眼里有着哀求，真像一只被困在猎网中的小雀儿。

清猗摇了摇头回复她道:“我也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清猗姐……你有什么要做的事呢？”清梳不甘心地问，她瞧着清猗整日死板无趣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会对别人动心的。石嬷嬷也不会放她们走，她想做什么呢？“清猗姐不妨告诉我，倘若是不大要紧的，待我见了沈郎，托他替你办好了。”

清猗看了看她，问道:“清雅是怎么回绝你的？”

清雅是怎么回绝她的，自然是痛骂她一顿，然后一口回绝了，说她要请石嬷嬷替他们家还债。都被卖进这里了，家里的债有什么所谓的，为何还要替那些卖了她的人考虑。清雅说她傻，她看清雅更是傻。那么大一笔债，卖了她都没有还清，石嬷嬷要是真替她还了，那她这辈子都别想活着离开这地方了。

清梳没有告诉清猗这些话，她再三求着清猗把机会让给她，然而清猗始终不肯，她只好另想办法。待清梳离开，清雅别别扭扭地坐到清猗身边，问：“你没有答应她吧？”

清猗摇了摇头：“我们进楼来再没见过外人，她说的沈郎应该便是那个带她到这里的人，过了这几年，她为何能如此笃定人心未变？”

清雅叹了口气：“我……那些抓我们来这的人，年纪与我们相仿，相貌也不算太差，更何况一同在路上走了那么长的日子，他们也一直护着我们，年少无知时，我也同清梳一样，有了那些心思。只是带我来的那个人，实在轻薄，我渐渐死了心。清梳心心念念的那个沈郎似乎是承诺了她什么。”说完清雅看着清猗问她：“难道你不曾动过心？那个人生得那般俊秀。”

清猗愣了愣，还未开口，便听清秧示意众人起身继续练舞。

难道你不曾动过心？

在寒冬被高大的男人追到脱力之时，在山洞里看火焰腾跃、四肢渐暖时，在握住那一瓶药时，在猛兽突现他叫她离开时……她无法违心说出不曾心动，甚至在无数次练舞摔倒、无法坚持下去时，脑海里偶然会闪过他的身影。

明明年岁不大，为什么他能有那样的力气和武艺，踢倒一个成年男子，杀死一只可怕的野兽。

可是她清醒地明白着，无论他如何的好看，无论是什么样的经历塑造了如今的他，无论他有什么样的目的和理由做出种种行为，她都不该对他心动。

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一样的，沈束、王大爷和爹，他们都是一样的。

他们都是人贩子，把女子卖给别人，卖到供人取乐、毫无自尊的泥沼之中的人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