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推动她·愿

清雅和清梳没有被送走，在又一批女孩被黑衣卫送进来的时候，她们换到了另外的屋子。她们三人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那群陌生的丫头被带进那间熟悉的屋子，好像见到了她们自己的过去和那群丫头的未来。

清猗无意再多看，只是在走进屋前，她还是忍不住朝那边再瞧了一眼。她再一次看见了沈束，他的个子长了不少，面容也褪去了年少时候的柔和。她看见他身边的带着的那个女孩，女孩神情慌张，和当时的她们一样。对于他来说，每一次带来的谁都无所谓吧？他会留意到其中任何一个吗？清猗提起下裳，垂头走进屋子。

“清梳！”清猗听见清雅低低唤了一声，接着便见清雅就拽着门外的清梳进了房间，用力关上了房门。

清梳被拉近屋内后仍然神不守舍，她的脸颊泛着红，眼里杂着欣喜和惆怅，她问两人：“你说，我们以后还可能离开这里吗？”

“能——”清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接着说：“等我们年老色衰、老眼昏花的时候啊，等我们的脸皮都耷拉下来，像这样——”清雅做了个鬼脸，看见她这样，清猗忍不住笑了。

见清猗笑，清雅颇有些不自在，她自认为自己和清猗不对付，她也一直看不惯清猗那种无欲无求的模样，整日面无表情的，好像她就跟她们不一样似的。现在却是她逗笑了清猗，这叫怎么一回事儿。

“清雅！我是认真的。”清梳瞪了她一眼说道。

而后清梳又忧愁起来，她捧着自己的脸叹了口气：“等我们老了以后不就不好看了吗……等攒够赎身的银子就可以了吧，我们也快了吧。”

清雅拍了拍桌子，扬眉道：“你可不要告诉我，你还喜欢着那个人！”

“为何不能？”清梳反问，坐在镜子前修补起自己的妆容，“清雅，你从前不也喜欢过人吗？你应该明白我啊。你相信我，沈郎和其他人不一样，我能看得出来他对我是真心，我怎么能辜负了这份情呢？”

清雅红了脸，却不是羞的，而是气的，她走到清梳身边劝道：“清梳，你清醒点好不好？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满口谎言，说的全是鬼话。我们这样的身份，哪里有人会真心？那个人不过是哄着你罢了，把你哄得都昏了头了！”

“我们这样的身份，我们这样的身份，我们是什么样的……人人都瞧不起我们，清雅，你难道也要瞧不起自己吗？何况我们只是卖艺，身子是清清白白的，为何不配得一个真心人？”清梳先是含恨念着清雅说的那句话，然后看着清雅问道。

“清清白白？你出去说说这句话，别人不笑死你！”清雅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话。

“再说真心？”清雅冷哼一声，“傻子才会信男人的真心。”

清梳恼了，甩了下袖子，别过头去不肯看清雅了。清雅也不想再说话，用力踏了几步，到床上坐着去了。清猗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左右看了看两人，也不劝说哪一个，反倒给自己斟了杯茶水喝。

见清猗这样，清雅有一种她们俩给她演了出滑稽戏码的感觉，顿时觉得不爽，还未开口，房门就被打开来。

“石嬷嬷。”三人站起身来，看向来人，其余什么心思都抛了去，只全身心应对石清英。

石清英瞧了瞧清梳脸上还未褪去的红晕，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她道：“姑娘们，我也养了你们几年了，是时候该看看你们值不值当在这楼里继续呆下去了。从明日起，你们便跟着清秧习舞。一个月以后，若是你们三个能被选到石府酒宴上献舞，我便许你们一个愿。”石清英身后走出一个楚腰卫鬓的女子，她便是清秧，看上去比她们大上几岁。

几乎是石清英的话音一落，清梳的眼睛就亮了起来，清雅不用问就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清雅再去看清猗，果不其然她还是那副毫无波澜的样子。

一个愿？任何愿望吗？清雅想着。那真是极大的诱惑。

“不过，你们的愿望自然不能是离开清调阁，毕竟嬷嬷我还没收回本钱呢，怎么可能叫你们这么轻易就逃了呢？”石清英接着说道，她的声音压低下来，带着一种更深更暗的引诱：“除此之外，便是行凶作恶我也依你们呢，可要想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哦，这一辈子你们也许就只能许这一个愿了。”

清猗垂着头，似乎对石清英的话毫无反应。她察觉到了，石清英在补充这段话时是瞧着她的。同屋的丫头们都羡慕她得了石清英的青眼，然而在这样的“喜爱”之下，却是永远逃脱不得的深井。石清英决不会放她走，除非她完全失去这幅容貌。此外，这里决不是寻常烟柳之地，行凶作恶……竟然能够做到不顾律法吗？她们对于石清英，或者说清调阁，到底有何用处？

清秧带着三人走过长廊，到了一间大屋子里，推开门只见十几个风姿绰约、玉立亭亭的女子，叫人目不暇接、心神摇荡。

“从来就听说楼里来了个叫‘清猗’的美人，今个儿可算是见到真人了，果真是名不虚传！”一个朱唇粉面的女子走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