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从小不与外界接触，为的就是渡过心劫。但现在她心里痛楚，已无可挽回。

她修了这么多年的道，忙忙碌碌，可真正为自己做的事情太少，也许她应该放纵一下，放下一切，追寻本心。

但那是不成的，她要做的事太多了，眼下必须先将心劫压下去。

她站在殿前台阶上，看着世子接受册封，成为真正的太子。

太子跟她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一切结束后，她匆匆忙忙脱下法衣，换上朴素道袍，离开紫薇宫。

她想回三清观，找个清净安全的地方闭关。

前方狐狸拦下她的马。

杨一吃惊，她走前特意避开这狐狸，没想到还是被追上。

男狐狸精眼神精亮:“你的头发里有我藏的一根毛发，你去哪里我都找得到。”

杨一摸摸头发，不悦:“拿走。”

“我说不呢。”狐狸精娇嗔，把她从马上抱下来。

小道长身体虚弱，软软地倒在他身上，娇弱得叫狐狸想咬下去。

“我不准你骑它，只能骑我。”狐狸暼眼凡马，吓得马一溜烟逃走。

狐狸背又软又舒服，抓紧背上的毛也不怕掉下去。耳边生风，比马不知快了多少倍，很快就到达目的地。

那是座荒废的狐仙庙。

“哼。”洛丹吹口气，杂草灰尘一应消失，砖瓦崭新，富丽堂皇。

洛丹扶杨一坐到蒲团上，见杨一准备入定，自己也坐一边，支着腿看她:“依依，你越是躲我越叫我高兴，你心里有我。”

“送我回三清观！”她急道。

“不送，送了你就不愿见我了。”

洛丹惬意:“这里不好么？没有人可以打扰我们。”

“我们想做什么都可以。”

“……”杨一一急，捂着胸口差点上不来一口气。

洛丹也不再调戏，换了副正经表情:“我不打扰你。”

变成狐狸围她一圈儿，眯眼瞌睡起来，算作护法。

……

脑中如走马观花。

她想起师父师叔，想起几个师弟，他们年纪都比自己大，从小到大对她呵护之致。

可她做的不好，空有一身本事，她从来没能回报他们半分。

她想到下山时遇到的人和事，更感人生渺茫，她所能做到的太少，而世间不平之事太多太多。

还有洛丹，这几千岁的狐狸精老到狡猾，又格外纯粹，偏偏看上了她，但也没做出格的事，就是粘人了些。

如果，倘若如果，她还是过去那个没出山门的小道士，或许她会选择为洛丹下山。

然而，然而……

现在不成。

脑中撕扯更重，杨一喉咙腥甜。她违背本心，就要受心劫惩罚。

“你罚吧，渡不过去是我的劫数，可我不会改变主意。”她对自己说。

几日下去，杨一状态不见好转，反而每况愈下。洛丹看得心急，又不能替她分担。围着她转了几天，洛丹决定出门找人帮帮忙。

他把周围都布上幻阵，又布上其他结界，已然完美。

又觉不妥，留下两条尾巴看守大门，这才放心离去。

还在用胡茬扎师弟玩的王良被突然到访的巨狐吓了一跳。

狐狸也没解释，张口把他俩吞下一并带走。

……

“依依，”洛丹贴上她，“你真香。”

正打坐的杨一脸色更白，急忙换个手诀。

洛丹更加大胆，将手伸进她的衣襟，缓缓褪下。

他心跳如擂，因为他不是洛丹，他是辞别的美人。

她看杨一不能动，稍一查看就知她在渡心劫，不能运用法力，于是也不装作洛丹，变成另一男人模样。

“对不住了，杨真人。”他动手去脱杨一衣物。

杨一脸色更白，但她一动也不能动，急得额头落汗，气息紊乱。

脑中嗡嗡炸裂，在那双手往更低处摸索时，杨一再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眉头锁死，仍是无法动弹。

这吓了美人一跳，由此他更确信杨一此时不能反抗。

他心中窃喜，正要再上手，眼前景物忽转起了圈儿。

……

尾巴分身被小狐妖耍的把戏骗走了一阵，回来时情况已经不妙，他们愤怒地杀死小狐妖，其中一条分身抱起杨一躺到床上，此时杨一也睁开眼睛，憔悴零落，看着他虚弱道:“我想……要你……”

尾巴分身喜不自禁，低头亲亲她的发际，擦掉她嘴边的血，温柔道:“待主人归来，他必定欢喜。”

另一条尾巴急不可耐地把同伴挤开，俯身吻住她的嘴唇。

同伴“呀”地一声，又后悔又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