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晴川一直在身边

市场不远也不大，东西倒还齐全。晴母四菜一汤的食材很快就找齐了。想着原紫一路奔波，一定也饿了，于是速速回返。

晴母本就麻利，三下两下，四菜一汤已端上了桌，而天色也暗了下来。

婆媳俩就着热菜热饭闲聊着，只是都刻意回避提到晴川。

“小紫，饭菜还可口吗？”

“真是太棒了！怪不得，”原紫意识到了什么，顿了顿，避开了晴川二字，“也做得那么好吃。”

“那就多吃点。”晴母装作没听出来，“以后馋了，就随时回来，妈妈给你做。”

“嗯，我会的。”

“听说，你老爸还在老家。”

“是的，我很小妈妈就过世了，是爸爸一个人带我长大的。不过，现在我有妈妈了，真的很知足！”

“孩子，你开心就好！你能来看我，替晴川来看我，我也很知足了。”

尽管小心，绕来绕去，她们俩终是绕不过晴川，这个彼此深爱的重要男人。只见晴母站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红包，那烫印的金字，平整的四角，都透着精心。她递给原紫。

“小紫，收下吧，这是妈妈迟到的祝福。别嫌弃！”

“妈，您的心意我领了。我不在您身边照顾，您还是留着自己傍身吧。还有……”她亦站起身，从包里拿出两样东西。“这是晴川结婚那天穿的衣服，还有我们的结婚证，留给您做个念想吧。”

晴母颤抖地接过结婚证，一边端详，一边摸着照片里儿子的脸。“儿子，妈妈终于盼到你成家成人了，为你高兴！”眼泪却掉了下来，赶紧把头埋进了那件咖啡色的毛衣里。当年，丈夫过世，川儿尚小，她不能哭，后来，单亲妈妈，经济窘迫，她不敢哭！而今，看着新婚守寡，可怜的原紫，她更不可以哭出心中的丧子之痛，唯有贴着儿子体温尚存的衣服，才能找回一丝丝的安慰。

“妈，难受就哭出来吧，別憋坏了身体。”原紫转到晴母的身边，从后面抱紧了她。

“小紫，妈妈很抱歉，不该不坚强的！”

“妈，您的不容易我都知道，请放心，从此以后，我就是您的孩子，您的依靠，会像晴川一样养您的老的。”

晴母缓缓地抬起头来，泪水已模糊了双眼，她转身抱住原紫，喃喃地细语。

“可怜的小紫，妈妈谢谢了，谢谢你的有心！这些东西我收下了。你也不要推辞妈妈的红包，这是老家的风俗，也是我们母子俩对你的认可，别再推辞了。”

“好，我收下！”原紫扶晴母坐好，帮她夹了一筷子菜。“妈，不难过了，我们好好吃饭，好好生活，这才是晴川希望的样子。”

“小紫，你说得对，妈妈活了大半辈子，都不如你通透坚强。晴川有你，真是他的幸运！”

“没有啦，妈妈，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所以……”

“所以，你有什么打算？”

“妈，我知道您是晴川最牵挂的，而怀阳，您又没有什么亲人，如果您愿意，不如到我们原山寨吧。方便照顾。”

“小紫，妈妈知道你是好孩子，只是我住惯了这里，不想挪窝。”

“可您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

“放心放心！这样吧，等哪天我不能生活自理了，你再接我去照顾，如何？”

“也好，先依您。还有，晴川曾经有一个愿望，希望在全愈后能参加国际救援队，用自己的经验去帮助其他国家抗疫。现在，刚好有去意大利的名额，我想替他了了心愿。”

“小紫，你刚经历了这些，身体能撑得住吗？我看你身体虚弱着，不如不急着这一次，等身体调养好了再去。”

“妈，我身体吃得消。您别担心了！现在，X病毒已在世界蔓延，早一天出征，就会早一点帮助那些国家的患者，也会少死一些人，少一些人间悲剧。再有，我也想换换环境，以免整天睹物思人的。”

“孩子，你既已想好，妈也就不拦你。只是一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別让妈担心。”

“我记下了。妈，吃菜。”

“你也多吃，趁热！在出征前把身子调好。”

屋里飘着饭香菜香，头顶的白炽灯散着桔黄色的光，到处光亮而温暖。那原本孤寡的两人，在这满屋的光芒下，好像也不那么孤单了……

再走进晴川的房间，躺在晴川的床上，原紫竟没有了哀伤，心儿平静得出奇，好像从没有事情发生过一样。睁眼环顾着四周，晴川！晴川就在屋里的角角落落忙来忙去，就好像从未走远过一样……

“川儿，我回家，我和妈妈都好，放心吧，祝我晚安！”

小镇的夜里，能听到一直的虫鸣鸟叫，然而这些，在这个晚上，却成了世上最好的催眠曲，合着屋里心爱男人的气息，在没有晴川的夜里，她睡得很香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