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离润隐在角落,眼神复杂地看着廊下的一切,眸子里流光转动,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也压抑住夜挽挽给他带来的波动。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了,但小姑娘懵懵懂懂地,自己怕是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离润心里叹了口气,走到廊下抱起小姑娘放到里屋,看着夜挽挽小猫一样地往自己怀里拱,离润有些哭笑不得,旋即把她放到了床榻上盖好被褥,起身离开。
“....姐姐,别走。”
离润脚步一滞,转过头看向她,见她睡得一脸娴静,嘴里还在无意识呢喃着他的名字,离润走上前,俯下身子,唇角轻轻落在她额头,缱绻的神色执着又迷恋。
罢了,他认栽。
*
两日后,晏国使臣来访,皇宫大殿内摆设御宴,殿中央地舞女们如同春日颜开的花朵,身姿摇曳优美,随着曲子舞动着。
今日设宴迎接使臣,只道坐在使臣身旁的男子格外俊俏,女眷们有意无意地朝着他的方向打量着,领舞的舞女们也妄图攀附,可惜一曲终了,男子却连头也没抬起来过,令人有些挫败。
下一秒“咚”一声猛不丁在殿内响起,声音回荡在原本静悄悄的大殿里,舞女们正要开始下一首曲子也被打断,一时都同时看向那处。
“公主,公主,醒醒。”小音在一旁轻摇着女孩,许是砸在桌子上砸狠了,少女揉着脑袋迷茫的看向小音,眼角微红,糯声道:“怎么了?”看她这架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大臣轻咳从座位上站起来恭敬道:“这位便是嘉远公主吧,老臣有幸今日一见。”说完,也有大臣开始附和道:“嘉远公主真是出落得倾城容貌。”
“今日一见,嘉远公主果真...”
“就是,就是,今日果真...”
夜挽挽一脸茫然的听着这些恭维她的话,嫣红了的眼角更显得别有一番滋味,稚嫩的脸庞已出落得比往日更加娇俏靓丽。
她僵硬地戳着眼前盘子里的糕点,这几日她一直都心情不好,若不是今日父皇非要叫她来参宴,她定是不会来的。
“公主,您吃一点吧,这几日您都很少进食。”小音担忧的看着夜挽挽消瘦地侧脸,从宴会开始公主就早早的来了,一直呆在位子上,不吃东西也不看舞女们跳舞。
“...我不饿。”夜挽挽有气无力的回答。
小音无可奈何地看着她正想再劝劝,就被一大臣声音打断。
“公主尚已及笄,不知皇上可有选取良人,也不知老臣可否为我那儿子求得这良缘。”说话的是袁疏意的父亲,袁疏意自那一见之后就钟情了她,他这个父亲定是能帮就帮的。
闻言殿内一时安静下来,竟没有人敢附和,臣子们合谋做的那档子事都知道,可有人把它放在明面上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离润冷着眸子看向说话的人,手里的杯子无意识的握紧隐隐显出裂纹。
主意,都打到他的人身上了。
皇帝看向袁臣,轻笑着道:“哈哈,袁爱卿真是与朕想到一处了,挽儿大了,朕也想为她谋得一个好夫婿,朕看今日就正合时宜。”眼神有意无意瞥向一处。
此言一出,那些心里有鬼的大臣也不免恐慌,今日又正好是岩国使臣来访,安置好公主,他们这些大臣也就要被好好整顿一番了,皇上怕不是想....
夜挽挽这时还在神游在万里之外,没甚么心思留在这宴会上,只想着能早点回去。
离润抬眸不经意看向夜挽挽,眸子里压抑着情绪冷笑着,说出在今日宴会上的第一句话。
“公主果真是生的一副娇俏容貌。”
闻言,夜挽挽猛地抬头看向说话那处,那人抬眸正巧与她对上,可是眸子里却满是冰冷,没有以往熟悉柔和的神色。
夜挽挽一怔。
脑子里的回忆如同烟花炸开大脑一片空白,愣愣地看着坐在使臣旁边的少年。
小音看到公主这幅神情笑着解释道:“殿下,那位是晏国太子殿下离润,与使臣一同拜访我们羌国。”
....离润。
夜挽挽此时不知该高兴终于找到离润了,还是难过自己一直信任的人,始终对自己戴着一副面具。
也是她自己...从来没有想去了解透彻过,怪自己蠢笨。
离润垂帘眼眸,抑制住心口情绪,手里杯子早已被捏的粉碎,烈酒渗进手心的伤口,却使他异常清醒。
他勾起嘴角苦涩的笑着。
一场宴会还在继续,殿中央的舞女随着舞曲摇曳身姿,大臣们目不转视,皇帝沉思着眸子,心思都在各自飘续着,又有谁,心思真的在这呢。
*
翌日晨时,踏入冬至的冷风甚是寒凉,不知不觉已是十月十九了,前些日子虽冷,但寒风尚未到刺骨的程度,可今日一早天空就下起了鹅毛大雪,甚是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