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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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是她临时起意，在进了双桐居路过书斋时会遇到桑葚，也是意料到的。

之前的安排是石榴让人找事带走桑葚，现在是让人引桑葚过来。

桑葚与苏寒露行礼时，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烟味，她微微皱眉看向苏寒露大氅下露出来被泥浸湿的裙袍一角。

几乎是立刻，她猜到了苏寒露天黑了还出门是去做什么。

苏寒露没有理会桑葚的疑神疑鬼，回到屋内便让石榴寻人去耳房用桃枝慢慢煮水，准备沐浴，她自去屏风后更衣梳头，等待慢她们一步的葡萄回来。

刚回来没多久，她便听到了外面熟悉的脚步声，江锋来了。

在室内才把头发梳在脑后用黑布包起来的苏寒露动作一停，下意识往外看去。

其实这里什么都看不到。

外面人会说她早已睡了……

江锋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来这里。

他看见暖阁那边的灯是暗的，想到寒露已经睡着，没有让人去通禀，独自站在外面发呆。

不一定要见到她。

即使见到了，说什么？

江锋坐在廊檐下的台阶上，看着满院的白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坐在这里，像是固执地要等她醒来，也好像是没有别处可去。

苏寒露走出屏风到暖阁的炕上，隔着细萝云纱糊的窗子，去看外面的人。

石榴早已着急地出来劝过大少爷，哪怕是垫个垫子也好过坐在这样冰冷地台阶上，可大少爷也纹丝不动，什么也听不进去。

一院子没有谁知道大少爷怎么了，石榴照着姑娘的意思，直接打发人去让桑葚请六爷来。

苏寒露跪在炕上往外看，屋里黑漆漆没有点灯，外面廊下摇着好几盏风灯，不惧风雨能挡严寒，外面的人清楚映入她眼帘。

她看见了江锋背对着众人，悄悄抹泪的动作。

苏寒露忽然有种心痛地感觉。

她慢慢捂着心口，在想当时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没有，一点别的办法也没有。

就这么无声地看了一阵，葡萄悄然从外面进来，苏寒露终于不再看江锋，努力地让自己抽身这种没用的情绪，慢慢做回自己。

葡萄屈膝。

苏寒露从炕上下来走进内室。

葡萄紧随进来，轻声道，“外面忽然多了很多守卫，不像是府里原先的那些，但是六爷身边的江万有在里面。”

苏寒露从床头柜子里取出一枚精致小巧的铁盒，递给她，“去吧。”

葡萄应是，轻手轻脚离开。

她低着头假装提着凉了的汤婆子出屋子，佯装去耳房换热水，然后悄无声息离开这里。

苏寒露不知不觉又走到窗下去看。

忽然外面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脚步声。

石榴以为是碧云她们终于来了，焦急地迎上去要说，然而走到一半看见来人，脸色微变。

姑娘不是说六爷必定不在府里么！

苏寒露听得很清楚，来人是江意行。

她没有躲去屋内，依然靠在窗边墙上，看着外面，看大步走到江锋面前、一脚把江锋踢翻然后阴沉着脸提人带走的江意行。

她就知道，他这样的人，能把西花园的下人清理地干干净净，一定是会杀她回马枪。

苏寒露把手放在窗纱上，要看清记清他此时此刻的样子。

江意行亦知道暖阁窗户后面有人，临走前目光锐利地扫了一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