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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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露冷漠地看着这个半死不活的人。

若不是她留了话，杨大师是不会让他活到现在的。

担架被放在地上，血人感知到什么，只是力气不足，到底动不了。

王小毛。

与胡杨白刺一起被她委以重任的人，最后背叛她。

苏寒露并不觉得失望或者愤怒，钱帛动人心，更不消说朝廷还许以官位。

这事哪里都免不了。

濒死的王小毛努力抬起一张侧脸，想要挣扎着说话，眼泪混着血水往下流，张着嘴颤抖着动了动，看着嘴型，似是在说“大小姐”。

她目光寒冷如冰，不为所动。

她不再看他，缓缓站起了起来，与众人道，“大家可知，究竟今日为着什么齐聚此处？”

苏寒露不待人回答，冷声喝道，“背叛者死！”

她指着浑身颤抖的王小毛道，“杨大叔，此叛徒所作所为查清楚了吗？”

杨大叔悔恨道，“查清楚了，王小毛不但背叛大小姐背叛大伙儿，还违背原则，欺男霸女、逼良为娼，实在作恶多段！该杀！该死！”

苏寒露解下背上的大刀，撕开裹刀的旧布，道，“背叛同门者死，残害同门者死。欺行霸市者死，鱼肉百姓者，死。”

她举着黑漆漆的剔骨大刀，展示后放在身后的椅子上，然后再拔出自己的一对短刀。

月光之下，短刀刀刃泛出蓝森森的光。

她举起一刀，迅猛往身后挥斩而去。

束发的黑纱轻飘飘断成两截，飘落在地上。

她道，“三年前王小毛告密京畿卫，连累害死兄弟无数，这笔账，今日好好算一算。”

杨大叔心中一惊，忙上前阻拦，“大小姐不可！”

亦有旁的人大声道，“斩杀叛徒咱们都有份，当年之事早已过去，京畿卫咱们也杀了无数，大小姐何必再就旧事不放！”

众人纷纷想要阻止。

更有人落泪，“大小姐千金贵重，怎能如此！”

苏寒露完全不为所动，抬头望着天上明月，“我祖父，我爹，我娘，全都死在这些奸人手中。我发过誓，有一个杀一个，有一对杀一双。”说着，她左手短刀一挽，短刀瞬间见血。

众人只觉眼前刀光一闪，轻轻一声裂帛响，——大小姐已然将那左刀在自己右臂重重划过。

血沿着刀刃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她沉声道，“当年一共死了十七人。”

“七人死于与京畿卫交手当时，血溅兴国寺外墙，”她受伤的右手举起右刀，再次扬手一挥，砍向左臂，“二人掩护大伙撤退时战死，四人，被京畿卫狗贼生擒，……死得毫无尊严。还有四人，最终伤病不治，无力回天。”

杨大叔涕泪满眼，“大小姐……”

其余人亦面色动容。

苏寒露好似那刀没有伤在自己身上，继续举着左刀，力道不改地砍向自己右臂，血不停地往下流，“他们每一个人，我都记得。他们死在我面前的模样，我也都记得。”

最后，她尽力抬起右刀，重重砍向左臂，“三年前，我自伤九刀，今日，我再还四刀。”

话毕，最后一刀“噗”地撕拉出一地血色。

她高高举起这最后一刀，喝道，“诛叛徒，杀！”

“杀！”“杀！”“杀！”

带着鲜血的刀在月色里森森发光。

众人悲愤痛喝，“杀叛徒！”

苏寒露扔掉短刀，伸出手。

杨大叔老泪纵横地将那把剔骨刀送如大小姐手中。

苏寒露双手举起大刀，犹如修罗般大步上前，高高举起大刀，一刀砍下那只头颅。

血头“咔嚓”断落，滚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