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云

次日，晨。

靳安是被烧焦味熏醒的。着火了？“尉迟！”靳安躲闪不及一头磕在了墙上，闷响一声。脑瓜附和嗡一声。撞了南墙是不是要回头？“靳sir…？”尉迟篁手忙脚乱放下锅铲。

“...赔钱。”要上医院吗。同居第一天就请假，你让上面的大佬怎么想我？“不用。”靳安伸手接冰袋。“我来。”

“你做什么。”靳安感着有点丢脸，立刻岔开话题。 “我只是想做个早餐…”尉迟尴尬笑笑。水槽边，一水槽焦黑，炭黑荷包蛋，还有披着末日限定皮肤的不粘锅。更后悔了。

“一会扔了。” 最好人也一块儿扔了“啊？”好像听到了什么言外之意，尉迟篁摇摇头，不会的。“好...靳sir对不起…” “没事...也就一万多的乔迁礼。”靳安再看一眼凌乱的厨房，心中默念：杀人犯法，杀人犯法。

出去吃。靳安压下帽檐。刚照了镜子，有些肿了。 “吃什么” “一份瘦肉肠加蛋” “加一个靓女，走青。”靳安想到什么似的，“等一下，两份肉肠，一个加蛋一个不加。”

随意找张桌子坐下。...油腻。靳安用筷子翻了翻，着实没有想吃的欲望。还是不喜欢肠粉。

“您不喜欢吗” “嗯。”靳安只吃了几口，搁下筷子，无聊得四处乱瞟。“别动等我。”没等尉迟篁反应，已经看不到靳安的影了。

靳安押着人走了过来，往尉迟篁身上一推，“要是跑了，下个月奖金你也别要了。” “靳sir，这是你绕远来吃早餐的原因吗”挺聪明，好好干。靳安拍拍尉迟篁的肩。

又一个嫌疑人进门，警员们对靳安的敬佩又多了几分，心中暗暗鼓劲，希望想上司一样屡立奇功。靳安点点头，“Mike在哪” “张sir在审讯室”

“不是说过…”张启云关掉与内室的通讯，神色不耐，已经加班半个月了，好不容易等到这最后一个。港圈少爷正要发飙。看见来人，哑炮了。

“小少爷。人抓来了” “...扔这里就行。吃早餐了吗”靳安忽然想起没给小少爷买。大腿还是得抱紧的。“忘了你那一份，中午请你吃饭” “楼下新开的餐厅看起来不错” “就那个吧。”靳安应了。“靳sir…张sir全名是？”不可能这么巧吧……

“张起云。ICAC行动科四组处长，负责审讯工作，工作牌有写，自己看”靳安一本正经地解释。“你知道我想问什么。”真不愧是尉迟篁，靳安一口回绝，“我不知道。”

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自然知道怎么最伤对方心。于是，一组见到的是日常冷漠的调查主任和委委屈屈的新人助理。

“尉迟，文案整理好放元sir办公室” “Yes，sir” “论文，周一前发到这个邮箱”靳安随手写在纸上，往尉迟篁面前一推。

论文？尉迟篁看了看题目，“澳门大学论文。” “嗯。”靳安键盘敲得飞快：半路杀出个尉迟篁，把述职报告忘在记忆回收站了。

“您在澳门大学？” “嗯。” “前几天才去过，看见您了。”“嗯，哦？”靳安挑了挑眉，“记得交。” “…自己想，懒死你”和七年前的语句，一模一样。

“澳门通行证转香港，不容易。”靳安是两地跑惯了的，自然知道转证要等时间不短。“...别扯开话题。” “正事。尽快把护照身份证补了。”

叩叩。“靳sir，我推荐的助理不错吧” “不予置评。”来人耸耸肩，一知半解，“陆sir叫你开会” “多谢。”对方不是一组的，“咋，我牌不不对人？”见尉迟篁盯着工作牌，元祈反看回去。“哟，你就是那个特招啊。欢迎。”

例会一开就是两个多小时。

“哥你自己去吃，记我账上”一出门就看见等候已久的张起云和尉迟篁。“尉迟，跟上。” “有case？小心点” “好。” “靳sir，去哪？” “少说话，多干事。”

张起云：靳安对这小子态度很不错嘛！这小子难道是我…哦…一切都说得通了！！

张起云成功自想自脑补，给自己找了一个妹夫。“年轻人！加油！！” “多谢张sir”总觉得…不怀好意，也笑得太灿烂了吧…尉迟篁忽然一身恶寒，再抬头，靳安已经走远了，和一位四十出头的警司相谈甚欢，进了电梯。

“靳sir很受欢迎？”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张起云才反应过来尉迟篁在问自己，又笑，接了话茬“当然。靳安很多人喜欢” “是吗，那你呢”

张起云有点意外，“她是我妹妹，”随即又笑笑，“不过不是亲的。”什么叫不是亲的？现在还玩认亲戚？尉迟篁脸黑得能比得上早上的末日煎蛋。“为什么不自己问问她？”

??张起云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摆摆手，很快超出焦距，变成一个逆光的黑点，越来越远。

忽然有些茅塞顿开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