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长宁忽然想起什么,摸索着腰拿出那张一百两的银票说:“阿姐,你看看加上这钱,总共多少啦?咱们还差多少才能把你救出来?”
长云抹抹泪,笑道:“你别忙活了,今日那人说要给我赎身。”
长宁惊道:“姐姐,你不是不想靠裴太尉赎身吗?”长宁恍然,一阵恼火:“他逼你了!”
长云摇摇头:“好妹妹,他没逼我,我只是觉得你说得对,现在这个境遇,还在乎什么靠自己不靠自己的,反正我到这步了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够有气节了。再说,我想着就算我靠自己赎身又怎么样呢?前途尽毁,阿娘阿弟更受苦,还不如先依靠着裴大人,这样我和阿娘阿弟都能有个依靠。只可惜我人在平县,你去了京城后我们也帮衬不了你。”
对于姐姐的话,沈长宁一点儿都没听进去。过了一会儿,沈长宁自顾自皱眉道:“那人都五十多了,你才十九......”
长云扑哧笑道:“傻妹妹,现在报仇要紧,等你有出息了再罩着我嘛。”
说着长云起身打开衣柜,在一叠又一叠衣服下翻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小盒子。长宁凑上前看,那里面都是姐姐的赎身钱。
长云看着长宁,语重心长道:“你为了报仇回京城更为惊险,有钱傍身总是好的,我会照顾好阿娘阿弟,你不用担心。”
长云想了一会儿,忽然紧紧握住妹妹的手道:“你确定就选五皇子了?这同路人找不好可是要命的。”长云的心更慌了,她害怕妹妹和爹爹一样含冤而死,永生怀恨,永世不甘。
长宁的眼睛闪了闪,手心出了点儿汗,说:“人生不就是赌嘛,看谁敢赌,看谁赌得对呗!”
长云没有说话。
“不怕,大不了赌输了,我拉他陪葬!”说这话的时候,沈长宁的心止不住地颤抖。
长云咯咯笑,伸手去扭长宁,道:“你净说胡话。”
长宁脸色阴翳,像是刚活吞了一只鸡的蛇,她缓缓而冷冷道:“忠臣蒙冤受戮,文武几千几万官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如果这就是忠臣的下场,那这些好好活着的奸官尤其是自私自利的皇帝还活着干什么,不是浪费空气吗?”
沈长云吓坏了,从小到大,她第一次看到妹妹用这样的表情和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大逆不道之言。
长宁反应过来,急忙转变表情道歉。沈长云知道,妹妹一向嫉恨这些,如今有冤不能伸,就像是在深渊里活活等死。可长云还是怕妹妹走向偏执,忽然大哭着抱住妹妹。
长宁愧疚不已,不停地道歉。
过了半晌,长云止住眼泪,深呼吸一口气,嘱咐长宁:“虽说我朝有流放官员后代为官的规矩,但靠你自己一个人定是难于登天的。记住,千万多拉拢些靠山,万事小心。”
花船里的火烧得渐旺,花船被火光烘的暖洋洋,全然没有刚开门时的寒凉。
两姐妹又说了一会儿话,眼看着要寅时了,两姐妹各怀心事,含着泪分别了。
平县,县尉府
五皇子从地藏菩萨庙出来后直奔县令府。
听说来人是五皇子,县令带着好一拨护卫,半信半疑地来到正堂——害怕怠慢了真的五皇子,又生怕自己被刺杀。
前些日子,皇帝特命三位皇子跟随天子微服私访,叫上太子是想让太子体察民间疾苦,清楚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叫上三皇子是想让太子有危机感,让太子早日堪当大任;至于五皇子,他只是皇帝为了树立“一碗水端平”的形象而被叫来充数的。
一行人马到了紧邻平县东部的夏县。谁知,十几个刺客倏地从人群中蹿出,飕飕飞向半空,又猛地齐齐拔刀下砍。
刺客用偷袭战术,速度像射出的箭一般快,一行人惊愕不已,呆立街上,还没等众人缓过神回击,一位刺客的刀已和皇帝近在咫尺,五皇子见状,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人,冲上去为父皇挡下了这一刀,后又只身将刺客引开。众人回过神来纷纷去对付剩下的刺客,刺客见势不妙,四散逃走,五皇子也不知所踪。
五皇子这一挡,可把老皇帝感动地涕泪横流,皇上命人画五皇子像,秘密命令各地火速救人,务必让五皇子活着回来。
平县县令拿着五皇子画像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确认是真的五皇子后,他激动地手抖,嘴也说不出话,大功一件呐!他肯定是激动地说不出话。
五皇子不想等到第二天,命县令即刻派人护送自己回夏县,他要去探探自己的计划有没有漏网之处,父皇有没有对自己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