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二)
总算摆脱两人,宋亭晚再不敢大意,直奔后院厢房。见门口有丫鬟守着,闪身到一颗老槐树旁,瘦弱的身形被粗壮的枝干挡得严严实实,露出一双眼透过半开的窗户窥伺房中情景。
屋内陈设并无异常,除了南边墙角屏风后立着的榆木箱子,足够容纳一个成年人。相必便是那季宝星藏身之处。
距离事发还有两个时辰,宋亭晚将早已准备好的面巾戴上,不再犹豫,翻窗进屋。
手摸到木箱的边缘,侧耳贴过去,听到里面平稳细微的呼吸声心中定了定。
猝不及防掀开箱子,果然见一男子蜷缩在角落,四目相对的瞬间,男子满脸惊恐,嘴边刚泄出一个“你”字便被打晕过去,如死鱼一般脱力靠在壁上,脑袋耷拉在一边。
宋亭晚从腰上抽出早已备好的麻绳,足有一指粗,刚缠上男子手脚便勒出一圈圈红痕。摘下面巾揉成一团,粗暴地塞进他嘴里。
待确定他无法逃脱后,便关上箱子跳窗而出,临走时想到白轻轻原身被他玷污又朝他腹部狠狠地补上一脚。
宋亭晚手上拎着食盒,悄无声息地回到白轻轻身边。
见她拿着东西回来,便知道事情是办妥了,白轻轻起身接过食盒,递给坐在对面的两人。两人目光频频落在湖心亭,有些心不在焉,敷衍几句就让各自的丫鬟收下了。
宋亭晚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不出意料地瞧见了那人的身影。
秦溯寒抱臂靠在亭中围栏上,点头应和旁边的男子,神情专注,湖风吹动少年衣袍。似是察觉到这边目光,忽然转过头来,拨开薄纱,沿着走廊走了过来。
岸上众人议论纷纷,不约而同目光跟随他。
见面前两人飞快整理仪容,宋亭晚摇了摇头。
白轻轻率先起身,大方地道了一声“表哥”。反观另外两人则扭捏多了,柳茯捏着帕子眼含期待地等他过来行礼,沈湘云羞得不敢抬头。
秦溯寒一一行礼后,目光落到极力想藏在白轻轻身后的某人。
“跟我来。”
她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放过自己,该来的还是会来。
宋亭晚顶着压力低头跟在他身后,等到完全出了后花园才松了口气。待走到一处假山后,秦溯寒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眼里悲喜不辨。
“什么时候搬过来?”
宋亭晚愣住,还以为他会问刚才的事情,想了想道:“回公子的话,今晚便搬过来。”
秦溯寒应了一声,状似闲聊道:“什么时候跟着白轻轻的?”
这会又不叫表妹了。
“以前的事奴婢都不记得了。”宋亭晚总觉得他是在等着自己主动交代,上前一步试探道:“大公子也觉得我是那位公子的阿姐吗?”
秦溯寒不躲不避,任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是与不是,你应当清楚。”
宋亭晚见他眼含嘲讽,挑衅道:“那如果我真的是,大公子还让我搬到觅竹院吗?”
如果她是宋悍之女,他还敢让她当他的“通房”吗?
秦溯寒低头凝视她,眼里沉静如一汪深潭,抬手将她抵到假山上:“你在我秦府一天,便是我秦府的人,记清楚自己的身份。”
眼波微动,倾身到她耳边,低声道:“就这样待一会。”
余光瞥见草丛后的人慌乱跑走,才将她放开。
......
见小菊满脸通红的样子,柳茯便知道两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看见什么了?”
小菊实在羞于启齿,抠着手指,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叫你说!”柳茯声音陡然提高。
小菊身子抖了抖,一时被吓住,更不敢说了。
柳茯苓只觉得整颗心被石头压着,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见她泪眼朦胧的样子只得强行压下情绪,放轻语气问道:“大公子欺负她了?”
见小菊点点头,自嘲一笑:“是像那人欺负我一样吗?”
回忆起那人和小姐在一起的情形,小菊点头又摇头,脸上更烫了。
柳茯摘下一片树叶,指甲一寸一寸掐着,轻飘飘道:“那就让她和白轻轻一起死吧,死了就不会被欺负了。”
一段歌舞过后便正式开了宴,男客和女客共处一室,中间一道落地屏风隔开,仆人们排成长队有序地上菜。长公主站在最高处以茶代酒,敬过宾客。
白轻轻因着秦府的关系,座次排到了第二排,距离主座既不算近也不算远,举杯回敬时,将嘴唇沾湿后便悄无声息将酒水倒入袖中。
原书中白轻轻正是喝下了一杯被下了药的酒,才会失了清白,只是具体是哪一杯书中并没有详写。为了以防万一,两人约定好今夜所有的酒水都不可入口。
立在旁边的宋亭晚神色如常地端起酒壶,正要满上,坐第一排的沈湘云端着杯酒起身走了过来,脸上笑